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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伍嬤嬤,她是母親的乳母,視母親如親生女兒,對自己也是疼愛有加。
母親死了,父親正直壯年,必定是要續絃的。伍嬤嬤作為母親生前的老人,責任重大,不是應該保重身體,好好撫養自己長大,避免自己與母親的嫁妝落入繼室之手嗎?她怎麼會去尋死?
伍嬤嬤既然連死都不怕,可見她是十分忠心的。這樣忠心的伍嬤嬤,在母親死後,沒有照顧母親的遺骨,而是選擇了殉主,將小主人交給繼室,任由其磋磨。
顧重陽覺得自己想不通!
是不是前世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母親是病故的,到底是什麼病,好像誰也說不清。
顧重陽嘆了一口氣,只怪自己前世懵懂無知,什麼都不懂。
上一世的疑問,她再也沒有機會弄明白了。
因為今生,母親不會死,而是平安健康地看著自己長大,看著父親步步高昇,夫榮妻貴,平安和樂地過一輩子。
顧重陽握了握拳頭,決定給母親治病。
母親的病並不特別嚴重,可卻用了錯誤的藥,若是不趕緊治療,就會成為肺萎之症。
幸好李杏春老大夫惜命怕死,沒有上來給母親號脈,若是他號了脈,他絕不會說母親是肺癆了。
所以,她要馬上給母親熬藥。
母親肺部陰氣傷得太厲害了,必須要馬上開滋陰的藥。
顧重陽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方子,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方子寫下來,然後照著方子抓藥。
熬藥很重要,她不願意假之他人之手,就親自在廚房裡看著。
廚房在客棧後面的小院子裡。
顧重陽用籃子拎了藥材,來到廚房。
廚房門口的空地上,兩三個十二三歲的小夥計在劈材。
他們衣衫襤褸,滿頭大汗,見顧重陽來了,都停下手中的活計看著顧重陽。
在顧重陽眼中,他們都是小孩子。因此,她和氣地衝他們笑了笑,順手從荷包裡面掏出三四塊飴糖遞給他們:“拿去吃。”
在顧重陽的注視下,小夥計們都有些侷促,甚至自慚形穢地低下頭。
“拿去呀!”顧重陽道:“這飴糖很甜的。”
一個面板黢黑,眼睛明亮的小夥計走到顧重陽面前蹲下來,雙手伸開放在地上:“我們身上髒,不敢從貴人手裡接東西,貴人你把糖丟在地上吧。”
顧重陽微微有些詫異,這小夥計真有眼色!
她微微一笑,一粒一粒地把糖丟下去,糖果就穩穩地落在小夥計手中。
“謝貴人賞!”小夥計咧嘴一笑,抓著糖走到木柴邊,對著另外兩個小夥計道:“一共四顆,我們三個一人一顆,剩下的這一顆,也歸我,就算是我辛苦的跑腿費。”
“這怎麼行?”那兩個小夥計不依:“你不過是說了兩句吉利話罷了。”
小夥計立馬把手舉得高高:“你們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分糖給你們了。這糖全部歸我!你們既然會說吉利話,就去跟貴人說吧,貴人要是給了你們糖,我也不要你們的。”
那兩個小夥計聽了,對視一眼,紛紛敗下陣來:“好吧,就依你,給你兩顆就是。”
真是個伶俐的人!
顧重陽在廚房裡面聽到他們斤斤計較分糖的聲音,沉重的心情輕鬆了許多。
“小姐,需要我幫您做什麼嗎?”綠蕪看著顧重陽泡藥、生火、煎藥十分的熟練,有些詫異。
顧重陽十分有耐心地照看著爐子,頭也不抬一下:“你拿二十兩銀子,跟客棧老闆買半筐新鮮的蓮藕來。”
“小姐,這個季節,哪有新鮮的蓮藕啊?”綠蕪有些為難:“就算有,都在淤泥裡,這天氣這麼冷,也沒有人下去撈啊。”
“所以,我才讓你拿二十兩銀子啊。”顧重陽這才抬起頭來看綠蕪,面色冷峻:“二十兩不夠,就給四十兩,四十兩不夠,就給一百兩,總有人會願意下去從淤泥裡撈蓮藕的。”
“小姐,為什麼一定要蓮藕呢!”綠蕪循循善誘道:“換成別的好不好?”
顧重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你要是不想去,就直接跟我說,我自會想別的辦法,別跟我討價還價。”
綠蕪被顧重陽嚇了一大跳,忙道:“我去問問伍嬤嬤!”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顧重陽氣餒地坐下來。
綠蕪與青芷兩個人是很聽話,但是她們聽的是母親還是伍嬤嬤的話,自己讓她們做什麼事情,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