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重陽不怒反笑:“你若走出去,當著外面丫鬟婆子的面說出這三個字,我顧重陽就佩服你,就將從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顧重華臉色一變,伸手就去掀被子,作勢要起來,可當手抓住錦被的時候,卻生生忍住。那捏著錦被的手,因為太過用力,關節都白了。
“你不敢!”顧重陽神色凜冽:“自從我與王九郎定親之後,顧家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了。顧重珍都有人上門求娶,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又是才女,來求親的人自然更多了。從前我是抱真夫人的弟子,你為了親近王九郎,刻意接近我。現在我是王九郎的妻子,文國公府的太太,未來的當家主母,你為了走出去好行事、為了能謀取更好的婚事,為了你哥哥的前途,你就必須頂著我好姐妹的名頭出現在眾人面前。”
“可憑什麼?”顧重陽微揚著下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憑什麼我就要配合你?你若是光明正大地與我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我顧重陽就服你。可你現在暗搓搓地陷害我,跟陰溝裡的老鼠有什麼區別?顧重華,我看不起你。”
“陰溝裡的老鼠是你!”顧重華咬牙切齒、聲音尖銳而刺耳:“你父親不過是妾室所出,你母親是商戶女,你是喪婦長女,身份卑微可憐,你註定了就要給人做玩物。我是顧家的大小姐,慶陽侯府嫡長女,有才有貌有出身,註定要富貴榮華,一生受盡榮寵。是你治好了顧葳蕤,奪走了原本屬於我哥哥的侯位。是你溜鬚拍馬討好長房,搶走了顧家最尊貴小姐的名頭。是你卑鄙無恥,諂媚下作,哄得抱真夫人收你為徒。是你自甘下賤,輕浮浪蕩,勾引了王九郎……那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你搶了我的東西!”
“顧重陽,你不得好死,老天爺眼瞎,怎麼沒一道雷將你劈死……”
“啪!”顧重陽走上前,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顧重華不敢置信地看著顧重陽,聲音高亢又尖銳地叫了起來:“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對,我打得就是你,從今以後,但凡你再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我不與你理論,只用巴掌招呼你。你若不信,只管試試。”
顧重陽是被王九郎寵壞了,面對王九郎的時候她都隨心所欲,什麼都不怕,面對顧重華她就更不在乎了。
她微揚了下頜,蔑視道:“你想利用我,也要看看我願不願意讓你利用。”
說著,她從阿敏手中接過一件衣裳,丟到她面前的被褥上:“堂堂侯府大小姐,自甘下賤落水去勾引男人,這便是你的規矩禮儀,真令我大開眼界!”
顧重華在看到那衣服的時候,心裡便涼颼颼的,待聽顧重陽這樣說了,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
這衣服正是那天她落水時所穿。原本這些東西都是落雁收著的,落雁走後,她悉數交給了落梅,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在顧重陽手裡。
“你一定好奇我怎麼會有你的衣裳。”顧重陽索性把話挑明:“你以為你弄死了落雁,就沒有人知道你被王家小廝看光身子的事情了?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落雁沒有死。她不僅沒有死,還找到了我,請我給她報仇。”
“至於這衣裳,我手裡也不止這一件。除了這件外衣,還有幾件肚兜與小衣。”顧重陽語氣平靜,好像再說今天不錯一樣:“你說,有了你的貼身小衣做物證,又有了昔日你身邊服侍的大丫鬟做人證,王家的小廝想要娶你,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不……”顧重華臉色駭然,瞪大了眼睛一面搖頭一面道:“你不能那樣做。”
顧重華三番兩次欺負她,她心裡不是不怨的。可就算是如此,顧重陽來的時候,心裡還是存了幾分期待,只要顧重華認錯,她就放她一馬。只可惜,顧重華比她想象中更喪心病狂,她恨她恨到想讓她死的田地。
有一個人隨時隨地想要害自己,這種感覺太難受了。顧重陽可以忍一時,但她不能忍一世。既然不能忍,那便狠。狠狠地給那個人一擊,讓她再也沒有能力與自己抗衡!
既然決定了要狠,顧重陽就不再猶豫了,她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那樣做呢?找個小廝那是便宜了你,你說若是你的衣裳在乞丐手中,顧家會怎麼處置你?我想應該會讓你青燈古佛一輩子吧。那也沒什麼不好,正好可以陪你母親,你們娘倆個作伴,也省得寂寞。”
“不、不、不。”顧重華的身子便如那篩糠一樣抖了起來:“我是你姐姐,你這樣弄了我,你自己的名聲也壞了。”
“當初在瑤琴節上,你挑撥靈璧郡主欺辱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過我是你妹妹?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