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路苦,有個知冷知熱的女子陪在自己身邊慰藉辛苦也挺好的,他就順水推舟留下了她。
等到了陝西,他被那幫子莽夫欺辱,受盡磨難,那小娘子吃不了那個苦,不僅趁他夜裡熟睡跑了,還捲走了他所有的盤纏與細軟,害得他只能當了衣裳才有回程的錢。
這就算了,他自認倒黴就是。沒想到等那小娘子走後沒多久,他就發現自己不對勁。下。身奇癢無比,一開始只是癢,他就躲起來抓,到後來是長瘡流膿,現在隱隱有潰爛的跡象。
他知道自己這是碰了不該碰的人了,怪不得那小娘子床上功夫那般纏人,原來竟是千人騎萬人睡的婊。子。
他救了她一命,她不思報答,竟然將髒病傳給他,簡直壞透頂了。
四老爺越想越氣,氣得胸膛高低起伏,鬍鬚都跟著發顫。
“下一位。”
門口的藥童喊了一聲,四老爺這才反應過來,已經輪到自己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見外面雖然不像樣,但屋子裡面佈置的簡簡單單、乾乾淨淨,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坐在診桌前。
“把褲子褪掉,躺到床上去。”
四老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那老者卻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地到床邊等著他了。
好吧,來都來了,這老頭年歲也這麼大了,大家都是男人,病不避醫。
四老爺褪了褲子,躺了下去,那老者低頭去看,四老爺咬緊牙關,閉上了眼睛。
“好了。”
這麼快?只看看不做別的?
四老爺睜眼,那老頭兒已經顫顫巍巍地朝診桌前走去了。
“我摸摸脈。”
四老爺鬆了一口氣,把手放到脈診上。
老頭兒一邊捋著鬍鬚,一邊道:“這位先生,你的病,小老兒治不了。”
“不會吧!”四老爺慌了神:“大夫,你是不是診錯了,我這病是今年才得的,怎麼就治不了了呢?你一定要救救我,神醫!”
“不是,不是。”老頭兒憐憫地看著四老爺:“不是小老兒不願意救,是先生你身上有兩個病,小老兒只能治其中之一,不能治另外一個。”
四老爺愣了一下,心更慌了:“老神醫,我……我除了花柳,還有什麼病?”
老頭兒看著四老爺的目光就更憐憫了:“這位先生,家中可有兒女?”
四老爺心更涼了,難道真的無救了,要兒女來安排後事了嗎?
“老神醫,我家中有一兒一女,女兒剛剛出嫁,兒子才……”
“既然有兒子,那就好辦了。”老頭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身患兩病,頭一個病就是長期服用某種藥物,傷了腎精,無法孕育子嗣,第二個病就是你這花柳。花柳之病,小老兒可以治療,這腎精虧超過兩年,時間太長,虧損太過嚴重,我也回天乏術。不過你既然有兒子,那……”
虧損超過兩年……超過兩年……
四老爺感覺突然一個焦雷炸在了他的耳邊,接下來大夫說的什麼話他都聽不到了,他只能聽到那句腎精虧損超過兩年,無法孕育子嗣這兩句話,他腦中轟隆隆作響,不停地迴盪著這兩句話。
他的腎精虧損了兩年,無法孕育子嗣,那葛碧蓮的孩子是哪裡來的?
四老爺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朝頭上湧去,他已經不能思考了,噗通一聲,他昏死過去。
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回到榮冬院了。
“老爺,你怎麼樣了?”碧波很是擔心。
顧佔茗得了髒病,再三叮囑不許他告訴別人,更不許他請太醫。
碧波從那老頭兒那裡拿了藥,就帶著四老爺回來了。幸好那老頭兒診的對,說四老爺不過是一時怒極攻心,沒有什麼大礙,休息之後就會清醒,現在看來,果然不錯。
“葛氏呢?”顧佔茗靠在床上,臉色陰沉,聲音低啞,好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怒吼一般。
碧波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葛氏是誰:“夫人本來一直看著老爺,後來乳母說小少爺吐奶了,夫人就去照看小少爺了。”
小少爺!
那個虐種,算哪門子的小少爺!
“你去查,看看葛氏懷孕前去過什麼地方,跟什麼人來往過。”四老爺面目猙獰道:“先把葛氏貼身服侍的丫鬟翠兒抓起來,一定要查出那個奸。夫是誰!”
聽著四老爺咬牙切齒的聲音,碧波心裡掀起驚濤駭浪,種種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