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道:“是不是不能聞異味,不能動針線?”
“剛懷上還不會吐,要吐也要等一段時間。”她上一世就沒有吐:“我暫時不想吃酸的,等我想吃了,一定跟九郎說。家裡點的香就不要用了,不能見剪刀、針這樣鋒利的東西,否則會戳到孩子,孩子的眼睛會不舒服。”
“還有什麼是要避諱的,你都告訴我?”王九郎道:“乾脆我請了欽天監的人來家裡推演一番吧,府里人來人往的,萬一有生辰八字與你不合的人衝撞了,那就不好了。還有這屋子裡的佈局、擺設,房間的方位都是有講究的,一個弄不好孩子在腹中鬧騰,你也跟著難受。”
“還有這些講究嗎?”顧重陽也緊張了起來:“那是要找人來看看。”
王九郎拉了她的手道:“你坐著,我讓人端了飯來,咱們先吃飯,然後好好想想還有什麼,千萬不能遺漏了。”
小夫妻兩個為了這第一胎,忙得不亦樂乎。
三個月後,顧重陽與王九郎在大興田莊送了薛一航入陣。
“重陽,你我師徒能相遇,是上天註定的緣分。你叫我一聲師父,我傳授你醫術,你治好了王九郎的病,可見你沒有辱沒師門,我很欣慰。”
薛一航道:“我費勁心機,踏遍我能想到能去到的地方,一直找不到玉髓,你把王家傳家之寶給我,便是救了我的命。薛一航感激你的大恩。”
他說著,恭恭敬敬地朝顧重陽拜了一拜。
“師父!”顧重陽見他這樣生分,心裡有些難受:“我為您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薛一航看了她一眼,對王九郎道:“我這徒兒交給你了。”
說著,就轉身走到陣法之中。
顧重陽與王九郎守了三天三夜,終於在第四天的凌晨,薛一航平靜地沒了呼吸。
顧重陽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哽咽道:“師父,您終於得償所願了,願你在家鄉一生順遂。”
王九郎攬著她,沒有說話。
她揹負的事情,終於又放下了一件,從此以後,她的心裡,便只有他一個了。
不對,除了他,還有他們的孩子。
回去的路上,王九郎一直抱著顧重陽,馬車剛剛進城,就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五城兵馬司的人明顯比從前多了很多,不僅僅如此,還有很多喬裝的暗衛在街上巡視。
很明顯,京城出於戒備之中。
有一行人攔住了他們的馬車:“車內坐的,可是文國公?”
瑞豐站在車外:“九爺,萬歲爺宣召。”
他面色平靜,心裡卻知道,這一天終於來了。
顧重陽看著車外,穿著飛魚服握著繡春刀的人,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是錦衣衛,怎麼會是錦衣衛!錦衣衛
“九郎!”她一把抓住王九郎的衣服,手指關節隱隱有些發白。
“別怕。”王九郎握著她的手,將衣服從她手中抽出來:“重陽,我會好好地去,好好地回來,你信我,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他眼神清亮,聲音低沉,卻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一般讓顧重陽冷靜了下來。
“九郎,我等你。”
她雖然沒有參與,卻也知道她的夫君做了什麼事,如果成功,以後便少了很多後患。如果失敗……
不、當初九郎被偽帝逼到那步田地都能捲土重來,逼得偽帝自殺,如今他智珠在握,佔盡先機,絕不可能失敗。
她要做的,就是平平靜靜的,照顧好她自己,照顧好孩子,不讓九郎分心。
她鬆了手,看著王九郎的眼睛,用無比堅定的聲音道:“我在家裡等你。”
王九郎笑著點了點頭:“乖,我很快就回來。”
乾清宮裡,皇帝滿面怒容,暴跳如雷地瞪著太子:“朱盛照,你想幹什麼?朕還活著呢!朕還是天子!”
對於這個長子,皇帝是十分不滿意的。但他是嫡長,性格又寬厚溫吞,若是當了皇帝必定會善待手足。
所以,他才立了他為太子,放棄了模樣心性都與自己十分類似的二皇子。
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膽!竟然策劃堯山之變,還搶了梅妃藏入太子府。
這喪心病狂的畜生!枉自己對他如此信任,還要將大齊江山交給他,結果他就是這樣對他這個父皇的。堯山回程路上,他設下埋伏,要不是二皇子捨命相救,他或許就回不來了。
他回不來了,太子、朱盛照、他的好兒子也就如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