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幽靜。
顧重陽與抱真夫人在女僧人的帶領下,去了精舍安息。
到了傍晚,王九郎親自來到永壽寺,接了顧重陽離開。
很快,天就黑了。
三個身穿黑衣勁裝的人,從院牆外犯進了永壽寺。
他們一路不語,徑直走到抱真夫人所住的精舍門口,精舍裡燈還亮著,女子柔美的的身影投在窗戶上,為首的男子見那窗戶上的倩影,一顆心都盪漾了起來。
十五年了,為了這一天,他等了足足十五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腳朝裡走去。
身後的隨侍也立馬跟上,他突然停下腳步,對那兩個隨侍道:“我一個人進去。”
“主子,不可,如今京城殺機四伏,您不能以身試險……”
男子的聲音格外的冷:“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他的視線落在那影子上,不由自主柔和了三分,抱真,我來了。
他推開門,朝那心心念念之人望去,這一望,讓他立馬意識到危險。
那裡哪有他朝思暮想之人,不過是一個紙片做出來的剪影,幾乎是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上當,還不猶豫地拉開門,朝外衝去。
門外燈火通明,他的兩個侍衛躺在地上,有二三十個弓箭手拿著弓弩與弓箭,正對著他。更別提還有那一大片人隱沒在夜色之中,他看不到具體有多少人,只能看到他們手中握的刀劍在暗夜中泛著寒光。
不能慌,不能亂,他還有轉機。
他站著沒動,有兩個人上前來押住了他。
“你們做什麼?你們把我的同伴怎麼樣了?”他一邊大喊大叫一邊掙扎:“我不過是被逼的走投無路所以才想著來順點東西賣點錢而已,你們怎麼能動死刑,濫殺無辜?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突然一個清朗壓著隱隱怒氣的聲音傳來:“亂臣賊子竟然也敢高談闊論王法?”
黑衣男子瞬間定住,豁然抬頭朝前方看去。
人群中,緩緩走出一個身穿月白色常服的男子,他劍眉斜飛入鬢,英氣十足,身姿如松,挺拔出眾,就好像是瓦石中的珠玉,讓人一眼就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人緩緩地走過來,眸子如寒江射月一般泛著冷冷的光,嘴角微挑,毫不客氣地嘲諷道:“藏頭露尾偽裝易容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這便是你的能耐?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啊,榮王殿下!”
這一聲榮王殿下,直讓黑衣男子雙目倏然一收,露出幾分不敢置信的神色來。
“你……”
他正欲說話,王九郎卻給左右使了個眼色,立馬有人上前卸了他的下巴。
王九郎道:“將榮王帶到刑部水牢,我親自審問。”
洗去臉上偽裝之後的榮王面板白淨,五官俊朗,他人在水牢被鐵鏈子鎖著,卻絲毫不顯狼狽,好像在風景優美之地閒庭信步一般。
王九郎見他如此,眸中便閃過一絲寒光。這樣裝模作樣、藏頭露尾、敢做不敢當之輩,哪裡比得上父親一星半點?
“抱真在什麼地方?”榮王面色平靜,聲音穩重,對自己的處境渾然不在意,隻眼睛緊緊盯著王九郎問:“你將她怎麼樣了?”
“藩王非詔,私自離藩,罪同謀反。”王九郎視線從他身上劃過,淡淡道:“榮王,皇上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能將你這個昔日的對手及時處死,以致於縱虎歸山,成為他的心腹大患,如今,他終於可以安心了。”
榮王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只問他:“我要見抱真!”
“你以為我為何會這般輕易就捉了你,你以為我為何就知道你是榮王?”王九郎一抬手,一個蟠龍玉佩就掉到了地上,那是先帝所制,周王、榮王與當今皇帝一人一個,象徵著他們天潢貴胄至高無上的身份。
在見到那玉佩的一瞬間,榮王平靜的臉色終於變了,他感覺像是三九天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冷得他心都在哆嗦:“你將抱真如何了?她是你的母親!”
這蟠龍玉佩是他跟抱真的信物,她說過,玉在人在,玉失人忘。
這個小畜生,將抱真如何了?
“王旭,你有什麼不滿,儘管衝我來,不要為難她。”榮王緊緊攥起了雙手,發出瞭如困獸般暴躁的怒吼:“抱真在哪裡,我要見她。”
他拼命地掙扎,只可惜那鐵鏈子緊緊鎖著他,他再如何掙扎都是徒勞。
王九郎目光犀利地打量著他,死到臨頭,還敢痴心妄想。
他突然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