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不知說了些什麼,只見四個黑苗族壯漢從船艙裡推出一個奇怪的金屬架子。一個漢子使勁搖了數圈架子上面的把手,架子的前端驀地彈出一根長長的漁竿。那漁竿烏黑髮亮,像是精鋼鍛造,漁竿上有十數個尖利的掛鉤,發著冷冷寒光。
兩個漢子上前將木架上那人給扶了下來,然後又上前兩人,他們抓著那掛鉤,噗嗤扎進了那人的脊背。他們的手法很是熟練,那種感覺像是在有釘子的案板上釘魚鰍。不一會兒,十數個掛鉤全都穿進了那人的身體,那人渾身血淋淋的,差不多和死人無異了。
那老婆子走到拖船的最前端,雙手舉過頭頂,做出一個古怪的手勢,然後單膝跪下,仰望著那青銅大鼎,口中喃喃有詞。後面的十數個漢子也跟著他做出同樣的姿勢,單膝跪下。老婆子每念一句,他們便跟著念一句,神情肅穆。
我們心下已然明瞭,阮萬千說得沒錯,這些黑苗族人確實是在進行祭祀儀式。在幽邃的暗河上,一艘破敗的小拖船,一個懸空的青銅大鼎,十幾個黑衣裝束的苗族人,一具漂浮的女屍,一個垂死的男子,這樣的畫面端得是鬼氣森森,恐怖莫名。
活祭(4)活祭(4)
聽著他們唸咒的古怪聲音,我們只覺頭暈腦漲,心中沒來由一陣煩惡。
半晌,老婆子率先站了起來,但見她雙臂一展,一團幽藍色的火焰倏地出現在她的手心裡。然後她雙手一揚,那團幽藍色火焰驀地炸裂開來,變做許多團藍色小火焰飄浮在水面上,折射出一種迷離鬼魅的色彩。
兩個漢子一左一右地站在那奇怪地金屬架子旁邊,掄開胳膊使命搖著架子上的把手。吱呀!吱呀!吊著活人的漁竿慢慢地升了起來,越升越高,越升越高,直到超過青銅大鼎的高度。漁竿前面的那人如同一具乾屍,在半空中搖來晃去。
老婆子仰頭對著那青銅大鼎不知說了些什麼,就見一團黑霧從大鼎裡驀地升騰而起,將那人包裹在中間。片刻之後,黑霧散盡,那漁竿上就只剩下了一副慘白的骨架!
啊!藏在這青銅大鼎裡的到底是何方妖孽?!竟然在一瞬間就將這人吃得乾乾淨淨?
眼見此等恐怖情景,我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歎。那些黑苗族的人聽見我的叫聲,盡皆轉過頭來,他們的目光如刀子一般鋒利。
阮萬千面色慘然地望著我道:“這次我們都被你害死了!”
老婆子手腕翻轉,幾朵幽藍色的火光旋轉著飛過來,瞬間照亮了我們的藏身之處。但見老婆子臉色大變,衝著我們厲聲嚷嚷。突突突,小拖船掉轉船頭,向我們飛快地行駛過來。
我們剛才見識了這黑苗族人的殘暴祭祀,哪裡還敢怠慢,阮萬千猛地撲到蒸汽機上,轟隆隆地發動了小舢船,順著水流向下游逃去。
兩隻船在暗河上你追我逐,我們船上的人不多,吃水淺,行駛的快。但他們的船隻發動機比我們好,一直掉在我們船屁股上,突突地響著,鬧得我們心肝亂跳。兩隻船各有優劣,一時半會兒相持不下。
“不好!”
只見黑苗族四個壯漢不知從哪裡弄來飛爪,揚手一甩,四個飛爪全都落在我們的船尾上,將我們的船牢牢抓住。小舢船一時停滯不前,後面的拖船趁機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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