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好似陷入了一灘溫暖的泉水中,段辰腦子裡什麼都想不了,身體軟和下來,雙腿冰冰涼涼的。………
&esp;&esp;凌景逸醒來時天還未亮,霧濛濛的,似是昨夜剛下過雨。
&esp;&esp;空氣中盡是水汽,吸入時,帶著一絲難以言語的混合味道…他伸手撫了撫段辰的額頭,冰涼的,亦或者是自己身體太過於滾燙了。
&esp;&esp;凌景逸掀開虛虛披在身上的寢衣,一條寬大的繃帶沿著肩膀纏繞至腰際,雪白之上隱現刺眼的紅色。
&esp;&esp;他低下頭思考了一會,眼眸中溫情消去,隨後攏緊了衣物。
&esp;&esp;凌景逸沒有立即翻身下塌,他忍不住再次回頭,看向段辰的目光中有了幾分不捨,不過片刻,他便收回了視線。
&esp;&esp;在離開之時,凌景逸還是替段辰捻好了床角。
&esp;&esp;小門隱蔽,街道上往來不絕的商販挑擔吆喝。市井混雜,行人匆匆過往,一穿常服之人推開此門進入。
&esp;&esp;喧鬧聲蓋過了木門吱呀,未有人注意到這裡。
&esp;&esp;透過幽黑的長徑,一路進入甬道,豁然見一座殿宇坐落在此,抬頭見到一塊木匾懸掛在屋殿的正中央,寫著三個大字,
&esp;&esp;“望秋樓”
&esp;&esp;長久立於啟月街,江安城中最為繁華之地的望秋樓,遷入了此毫不起眼的地方。
&esp;&esp;從門口進入到裡間,每一卡口處,必要經過一輪盤查。勁服黑衣之人到處都是,那人不語一言,只快步小走。
&esp;&esp;等到了大殿之內,那人垂著頭,上報道:“皇宮內的線人來訊息了。”
&esp;&esp;“聖上一直囚禁於景祥宮內,夜間咳嗽不斷,身體每況愈下。”
&esp;&esp;臺上最高處之人揮了揮手,來人立時退下。
&esp;&esp;“這鄧銘鳶學得一招挾天子以令諸侯,讓我們所有人都不得不聽他的,可真是…”
&esp;&esp;何晏嶼一語未畢,凌景逸抬手止住,他緩緩走下高臺,立於廳室之內。
&esp;&esp;現如今,江安城內各方勢力割據,鄧銘鳶得天子近臣之便,挾持了聖上,堂而皇之地入主皇宮。
&esp;&esp;美名其曰,協君理事。
&esp;&esp;何晏嶼憤憤地垂了下手,他們這些不願投向鄧銘鳶的人,全都被打壓削弱,乃至流放。
&esp;&esp;有些連性命都不保。何晏嶼想到這些頓時怒火中燒,為那些慘遭鄧銘鳶毒手的之人,感到痛惜。
&esp;&esp;好在凌景逸早早窺悉局勢,早已轉移府邸親眷,縱使鄧銘鳶在江安城中隻手遮天,也無法拿他們如何。
&esp;&esp;不過…若是鄧銘鳶真的登基為王,他們就算到天涯海角,也怕是不行。
&esp;&esp;何晏嶼心下慌慮,轉念一想,凌景逸多年來隱匿自己望秋樓幕後主人的身份,必定有對抗鄧銘鳶的辦法。
&esp;&esp;他對著凌景逸道:“現下當如何。”
&esp;&esp;凌景逸走至屋外,四方的院子只有頭頂的一片天,陰風惻惻,不知從何處吹來,涼得刺骨。他伸出手擱在池邊的欄杆上,五指逐漸縮緊,眉目間有濃濃的散不開的愁緒。
&esp;&esp;“噗。”凌景逸嘔出一口血來。
&esp;&esp;鮮紅落在澄淨的水面,瞬間融開,化成一灘絲縷。
&esp;&esp;何晏嶼聽到動靜,趕忙上前來,見到凌景逸嘴角還殘留血跡,他嚇了一跳,“鄧銘鳶又派人來了?”
&esp;&esp;“聽我的,這段時日,你先別出去了。”何晏嶼眉頭緊皺。
&esp;&esp;鄧銘鳶對他們窮追不捨,凌景逸隔段時間便會出去,還總是到一個地方。鄧銘鳶摸透了凌景逸的蹤跡,在沿路埋伏了不少人。
&esp;&esp;每次必定要與那些殺手戰上一回,凌景逸身上新傷加舊傷,添了不少。
&esp;&esp;凌景逸擺擺手,從懷中掏出帕子,拭去嘴角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