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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門送到你府上去。”

李述笑著打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陪著的世家命婦都湊熱鬧,說平陽公主和太子妃真是頂頂好的姑嫂了。可暗地裡目光相碰,心裡想的都是一樣的——一日換一套頭面,平陽公主真是不改暴發戶習性。

說李述是暴發戶,倒也真不是故意抹黑她,李述是真有個不大拿得上臺面的愛好——她愛錢,極愛錢,非常愛錢。

李述有一萬石的食邑,在諸位公主中是唯有嫡女安樂公主和她的食邑平起平坐,足見聖上對她的重視。

再加上崔家是綿延數百年的世家,土地田產不計其數,崔進之又是崔家這代唯一的嫡子,所有財產都由他來繼承。李述作為嫡媳,崔進之早年又浪蕩,是個不管錢的主兒,李述基本是管著崔家大半的家產。

李述聰明又膽大,私下裡做著不少商業買賣,這幾年來她的私產成倍成倍地增長。

長安城裡,最最豪奢的便是平陽公主的府邸。坊間甚至都盛傳平陽公主府以金磚鋪地,以金箔鑲牆。李述雖不愛穿什麼華服,但十分鐘愛各色首飾頭面,便是皇后的首飾怕是都比不得平陽公主府的多。

如今李述頭上這套頭面,便是前幾日新作的一套,紅似鮮血的瑪瑙雕琢成釵環耳飾,映襯著大紅色的口脂,再加上那雙尖銳通透的眼,說漂亮也是漂亮,可漂亮之餘,總顯得有些冷而豔了。

幾位後宮不大得寵的公主都瞧著李述的頭面,目光裡滿滿都是羨慕。可那幾位世家命婦呢,說羨慕也是羨慕的,羨慕裡又帶了一絲不屑。

瞧瞧她,不就是如今得寵了麼,一副暴發戶的習性。紅瑪瑙做頭面罷,怎得偏生又斜插了一支金釵,還是那樣寒酸的金釵。丟不丟人呢。

世家大族,講究的是清貴,富貴自然是少不了的,可一昧富貴便是俗了,所以要加個清字,這清貴啊,沒有百餘年來是養不成的。崔進之便是典型的清貴子弟,平日的吃穿用,瞧著也是半新不舊的,可各個都是旁人買不到的清貴物件。

李述私下也想過,想來也是因了二人的這些區分,崔進之不大喜歡自己,興許還暗暗在心底嫌她俗氣呢。

太子妃和李述又親親熱熱地說了一會兒話,忽聽門口侍女行禮道,“見過安樂公主。”

太子妃聞言,對李述笑道,“安樂妹妹今日來得遲,我可要好好罰她一罰!”說罷放下李述的手,向門口迎了過去。一眾命婦都跟著太子妃去迎接安樂公主,又是笑又是鬧的。

李述淡笑,坐在原位上沒挪動。太子妃極會做人,知道她和安樂不睦,若是貿然撂下李述去迎安樂,怕是得罪了李述。可到底安樂是她嫡親嫡親的小姑子,不迎又不好。於是以一句“罰”輕飄飄揭過去了。

眾人去殿門口接安樂,李述彷彿才喘出今天的第一口氣,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揉了揉臉。跟太子妃才聊了兩三句,卻彷彿把她一年的笑容存量都用光了,臉頰怪累的。

那頭太子妃和安樂笑著鬧著,安樂脆生生的聲音傳過來,“嫂嫂,我來遲了,春困嘛,早晨實在是起不來。”眾人聽得都笑。

太子妃便笑道,“你呀,憊懶。”

安樂只比李述小一歲,可打小被保護的好,如今雖十九了,行事做派還是像未出閣的小姑娘,一言一行都是不諳世事的嬌憨。

李述聽了,也露了個無聲的笑。雖則大家都傳她和安樂不睦,安樂一向也不喜歡她,但李述有時候還是挺羨慕安樂的。

在重重宮闈裡能自由自在地表達內心的想法,比什麼首飾頭面都要珍貴。

☆、第 10 章

寒暄罷了,太子妃將安樂公主也拉在身邊坐下,安樂剛走了幾步,見李述正坐在旁邊,剛還笑靨如花的臉立刻就拉下來了。太子妃笑了笑,拉著安樂繼續往前走,自己坐在中間,讓安樂坐在左邊,擋開了安樂和李述二人。

太子妃道,“安樂妹妹風寒好了麼,瞧著倒是清減了……”

安樂道,“前幾日冷一陣熱一陣的,著了涼,近日已經好多了。”

太子妃聽得便笑,安樂不明所以,“嫂嫂,你笑什麼?”

太子妃便道,“我啊,沒笑你,笑咱們的楊駙馬呢。”她對眾人道,“你們道怎麼了?前幾日楊駙馬忽然來東宮,急匆匆的,我心裡一急,還當出了什麼大事。結果駙馬爺說要借東宮的廚娘一用,說是安樂著風寒了,近幾日不大吃飯,他記得上回來東宮赴宴了時候,安樂說東宮做的紅棗蓮子湯好喝。”

眾人聽得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