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像,何況兩人的字奇、啟發音類似,趙相如開始有些相信前世今生一說,卻沒有留神他的言中之意。而公孫啟卻望著她問:“不知相如賢弟可有願意輔佐的明主呢?”
“沒有啊,”趙相如醉顏微酡,有些頭重腳輕,說話也不再是之前謹慎謙和的樣子,情緒漸漸失控。
趙相如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搖搖晃晃站起身,小春趕忙上前攙扶,趙相如卻一把推開她,來到公孫啟面前。公孫啟有些吃驚,不知藺相如是何事。哪知趙相如一頭扎進他懷裡,公孫啟怕藺相如跌壞,伸手摟住,只覺得這少年腰肢甚軟,不留神碰到的肌膚滑膩似酥,眸含秋水,一轉不轉的望著他,不禁心中一蕩。
趙相如此刻醉醺醺的看著公孫啟,他的眼眸正看著自己,黑黑的瞳孔彷彿深潭望不見底,趙相如覺得自己漸漸要被吞沒。
她嫣然一笑,將手慢慢伸向公孫啟的臉,“奇……”是你嗎?你知道我在這裡,所以來找我了嗎?
誰知身子卻突然一傾,醉酒的趙相如有些遲鈍,還未及反應,一雙有力的大掌從後方將她打橫抱起,即便是隔著衣服,也隱隱能感受到手掌傳來的熾熱。
趙相如見沒能摸著公孫啟,有些微惱,不耐地動了動,轉頭見到龐澈一張冷臉,倒也老實了一些,將手環上他的脖子,眼睛欲睜未睜,吐著酒氣道:“原來是‘冰塊’啊。”
一身黑衣的龐澈沒有說話,只是抱著趙相如的手緊了緊,趙相如眉頭一皺,嬌嗔道:“疼……你弄疼我了。”龐澈從未聽過如此柔媚入骨的話語,身子不由一僵。他忽略了公孫啟的表情,只是略微低頭表示歉意,便抱著趙相如離開雅間,小春也向座上的白衣公子一施禮,跟著龐澈出了屋子。
龐澈將王后放在客房的床上,一語不發,臉色鐵青,轉身便離開。小春趕緊上前,幫醉的不省人事的趙相如寬衣。藺羊的易容用在臉上,對肌膚多有損害,不宜久留,睡前需擦洗乾淨,於是小春跟店家要了盆熱水,幫她細細擦洗,眉目漸漸恢復。
“奇——”趙相如嘟囔了一句,不知夢見了什麼,眉頭緊鎖。
小春正在替她解開胸前的纏帶,將懷中的和氏璧輕輕放在王后的枕邊。聽到這句,手中一頓。王后難道真的看上那個身份不明的男子了?剛剛分明喚的是那人的名字。王后今日失常,大家都看出來了,若傳出去,自然對王后威儀有礙。小春十分擔心,卻不留神腦後遭到重擊,頓時昏了過去。
黑店
趙相如只覺得沉沉浮浮,自己坐在馬上,遠處段奇騎著馬,告訴自己即將遠行,趙相如急得不行,說了許多挽留的話,段奇的臉忽然又變成公孫啟,他對著趙相如一抱拳,便揚鞭遠馳。趙相如心裡痛得要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想大聲喊,發出的聲音卻似蚊吟,急得滿頭大汗,雙腳一蹬,想騎馬去追,卻不留神腳一踩空,從睡夢中醒來。
趙相如滿身是汗,只得抬手擦拭。剛睜開眼就發覺自己躺在一張鬆軟的大床上,層層的紗帳很是精美。坐起身,並沒有想象中宿醉後的頭疼感,但夢中的疼痛和無力感卻如影隨形,趙相如覺得胸口悶痛,一時有些氣短。
趙相如撥開紗帳,房間沒有窗戶,分不清白天還是晚上,幾隻蠟燭發出嗶剝的聲音,愈發顯得靜謐。
屋內沒有人,趙相如以為小春在門外,於是啞著嗓子喚道。
沒有反應……
趙相如提高音量又喚了一聲,還是沒有動靜。趙相如疑心,掀被起身,發現身上的裹胸布已經不翼而飛,貼身的褻衣散亂敞開,露出雪白的胸脯。床邊擺著一套華麗的女裝,出行的使團中除了小春再無人帶女裝,而小春絕沒有如此華貴的衣服。
正在此時,屋外突然有了腳步聲,一人推門而入。趙相如立刻看向來人,一個玉冠黃衣,身材瘦長,面容清俊卻略顯蒼白的陌生年輕男子站在門前,微眯的雙眼打量著驚疑不定的美麗女子。
春光外洩。
“你醒了。”肯定句,本該是很關懷的口吻,從這男子嘴裡說出來,卻有股子陰冷的味道,空有一副好聽的聲音,趙相如不禁打了個哆嗦。
“你是誰?這是哪裡?我的侍從呢?”趙相如漸漸清醒,腦子急速運轉,昨日她喝醉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來人卻不答話,似有些痴痴呆呆的走近,出乎意料的伸出手撫上趙相如的臉頰。趙相如一時反應不及,只覺得此人的手冰涼而又顫抖,與剛才生人勿近的樣子大不相同,彷彿觸碰什麼珍寶似的帶有些小心翼翼,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落寞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