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皺了皺眉,再次踏著泥濘的小路,朝著某個目的地走去。
男人的身後是一陣陣的歌聲和歡聲笑語,他的前方是被踩的亂七八糟的和著雪的泥路,他拉了拉自己已然不怎麼保暖了的外衣,一步步的走遠。
而那位沒有出現在篝火場地的人,便是楊月了。
許賢對楊月,可以說還是很熟悉的。
起碼在這之前,很熟悉。那是個害羞到有些自卑的女孩,前幾年在在男人這裡上課,但是等到了十六歲,就不來了,因為沒有錢,因為就算考的上也上不起。
楊月的父母很早的時候就不再這裡,父親是因為得了肺病,母親則是出去打工,可這一打工,就再也沒有回來。
和楊月媽媽一起出去的年輕人,回來都說楊月的母親又找了個人嫁了,所以不會來了。
當時的楊月連哭都沒有哭,只是聽著,好像那是不關她的事情,可是晚上服侍完常年臥病在床的奶奶休息後,還是躲在自己的小床上的角落縮成一團,大滴大滴的熱淚打溼很久沒有洗過的棉被……
那段時間,許賢經常去楊月家,他看著那個女孩隻身用瘦弱的肩膀把奶奶照顧的好好的,每天砍柴,打水,喂家禽,讓原本擔心楊月的男人,想要幫忙,卻插不了手,只覺得……命運無常,而生活總是會逼著,叫一些苦命的孩子早早長大……
不管如何,到了現在,即便有一半的機率證明是楊月拿了施盛的手機,男人還是不能把那孩子看做壞人,他現在只想好好的和那女孩談談,有些事情,總是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而此時,在比許賢家更加偏僻的地方,那個看起來時刻都搖搖欲墜,卻始終堅持著的木頭房子裡,一個女孩呆呆的背靠著門,手裡拽著還發著光的白色手機……
楊月也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但她知道,她後悔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那些顏色鮮亮,變化多彩的東西,從沒有見過那些稀奇古怪的,卻一看就喜歡上的東西,並且她也知道,那些東西是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擁有的。
她羨慕。
從沒有過的念頭早腦海一閃而過,當她拿到從別人那裡遞過來的手機時,她的手一直在冒汗,等她戀戀不捨的準備把東西遞給下一個人的時候,卻發現周圍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
是的,沒有一個人。
腦袋就像是被攪拌了一樣,完全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等楊月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悄悄的把手機放在了袖子裡面,然後心如擂鼓!
楊月可以想象,若是施盛知道她偷了他的東西,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她……是鄙夷,還是厭惡……還是……
可不管是哪一個,她都不願見到。
她怎麼可以拿那個人的東西,她一定是瘋了……
楊月渾身發冷,眼眶紅的不行,巴掌大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抿著,忽然聽到由遠及近有腳步聲緩緩靠近,驚的楊月一個膽顫,趴在門縫處,悄悄往外看。
‘咚咚咚’的聲音敲響,震下一些門板上的薄霜,許賢那凍的通紅到麻木的關節還在發揮著它的作用,一邊輕輕敲門,一邊說,“楊月,開門啊,我是許老師。”
“……”
寂靜的傍晚除了風聲和男人的敲門聲,再無其他,若非男人清楚的知道楊月在家,定是會原路回去的。
“楊月,開門吧,外面好冷……”
許賢的話裡沒有一個字透露出關於施盛丟了東西的事,楊月擦了擦眼睛,把那個現在變得如此‘燙手’的手機再次藏在袖子裡,就開啟了門。
“老師。”楊月小聲的喊了一聲,然後將男人迎進來,看著眼前對她最好的老師,楊月甚至覺得自己沒有臉見對方,囁嚅著唇瓣,半晌卻一個字都再吐不出來。
許賢淺笑著揉了揉女孩的腦袋,說:“楊月,你奶奶已經休息了嗎?”
楊月愣了一下,答道:“嗯,睡了。”老人現在耳朵不太好使,一般睡著後露出肥自動醒來,否則是再大聲,都聽不到。
“那今天怎麼不去看篝火晚會呢?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了,今天村長有拿果酒出來哦,很甜的。”
楊月抿著嘴,低著頭,鼻子一酸,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搖搖頭。
許賢看女孩這樣,頓時心軟的不行,他在這個單純的地方呆的久了,心都被養的容易受到影響,有些忍不住,卻還是隻道:“楊月,你是不是有心事,給老師說說吧……”
“……”楊月頓時泣不成聲,拉著男人的手說,“老師,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