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氣質啊。”婠婠感嘆,拉著一旁當木頭的步驚雲,“有木有覺得她不像是這個世間的人啊?”
“又見面了,我們很有緣。”白衣少女淡然地打著招呼。
青衣婦人仍然是用充滿著鄙夷的眼神看著婠婠他們——好像和婠婠他們打招呼是有損身份的事一般。
什麼叫紆尊降貴,人家那表現就是。
婠婠笑眯眯,“認識一下,我是婠婠。”而後指了指步驚雲,“步驚雲。”
白衣少女和青衣婦人俱是望向步驚雲。
他名氣大啊,不哭死神步驚雲。婠婠不介意被他蓋過風頭,問,“不知小姐尊姓大名?”
希望不是姓師啊,不過想想也是不可能的。離近了才發現她和師妃暄是不同的,雖然氣質相仿,但細微之處仍可分辨出來,這白衣少女眼中有著不諳世事的天真。
白衣少女道,“稱我雪緣便是了。”
雪緣?唔?沒聽過。婠婠笑顏盛開,如朝陽東昇,“相逢即是有緣,不若同行?”
雪緣輕頜首,矜持而有禮,顯然是教養極好。
倒是那青衣婦人——便叫小青吧,她眉頭一皺,上下嘴唇一碰,正要開口,被雪緣一個輕飄飄的眼神給止住了。
小青自然不會怪罪自家小姐,當下對著婠婠沒什麼好臉色,看她跟看仇人似的。
婠婠一哽,這自討沒趣的事她還不屑做了,剛剛不過是客套一下,沒想到雪緣會答應。
“喂,你去哪兒啊。”不料步驚雲徑自往前走,婠婠忙跟上去,也顧不得和身後的雪緣她們說話,“步驚雲。。。。”
雪緣愣愣地瞧著,忽而嘆息。
小青失笑,繼而苦口婆心,“你並不屬於這鄙俗的人世,莫要留戀紅塵。”
第二日。
睡了一覺,婠婠神清氣爽,她吃著大肉包子,喝著豆漿,和步驚雲等著去拿墓碑的聶風兩人。
昨夜和那雪緣一起睡,她是渾身不自在,好在後來雪緣看出她的窘迫,便找了藉口與小青同床去了,婠婠表示很不好意思,同時分外感激,出門遇貴人吶,雪緣你太善解人意了。
今早起來,本想去和雪緣道個別,沒想到她們早就退房離開了,婠婠想,若以後有緣再見,定然要道個謝。
凌雲窟外。
聶風和斷浪對著豎起的墓碑叩頭,均是神情悽然。
他們尚有親人可以祭拜,他呢,他連為霍步天立碑的機會也沒有,大仇未報之前,立碑只會徒惹懷疑,步驚雲眼神平靜,甚至是死寂的。
婠婠也在聶人王墓前上了株香,她黯然想著,聶伯伯和老妖怪不愧為難兄難弟。婠婠一直以為聶人王會比爹早走,卻不曾想,爹竟走得那麼急,毫無預兆,而那時,聶人王潦倒瘋癲,肆意殺戮,婠婠則毅然踏上了復仇之路。
這裡的四個人,心中都有著難以名錶的傷。倒很有點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味道。
這時,聶風道,“回程路上,我倒是該去探望伯父的,婠婠也很久沒回去了吧。”
婠婠神色一冷,眸中頃刻間風起雲湧,暗潮迭起,她冷冷道,“不用了!”
聶風怔住,“婠婠。。。”不知婠婠為何生氣。
她失態了。婠婠垂下頭,低聲道,“對不起,我只是心裡不太舒服。”
聶風忽而驚詫,“你是離家出走的?”
步驚雲心頭一痛,一步擋在婠婠身前,沉聲,“不要再問了!”
婠婠輕聲低語,神情已然平靜無波,“聶風,等到我心願了了,你再同我去拜祭我爹孃吧,他們見你,肯定會很高興地,你可是我娘中意的女婿呢。”
她還能開玩笑,她的淚已乾涸,她的心是否仍在絞痛?
午夜夢迴之際,她夢見的是空空山上美好時光,還是那擊碎她夢境的殘酷屠戮?
步驚雲如臨大敵!看向聶風的目光跟刀子一樣利。
“伯父伯母也。。。。。”聶風悵然,“物是人非。。。”
凌雲窟洞內幽深,深不見盡頭,彷彿巨張的大口,而當世兩大絕世高手,卻是葬身於此,屍身難尋,當真是造化弄人。
婠婠沒有見過火麒麟,事實上,她一直覺得風雲是個奇怪的世界,有武功,還有這等異獸,甚至連龍鳳都有,還有人能夠長生不死,太多元素糅雜在一起,叫她難以定義這個世界是武俠還是玄幻。
石壁上刻著一句話。
“水淹大佛膝,火燒凌雲窟。”她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