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上書,難免會被陛下責罰!”
張斌見他們這般畏首畏尾,有些痛心疾首地道。
“諸位!”
“咱們乃是朝廷風憲官,匡正君王得失,本就是咱們義不容辭的責任,豈能因為怕受到責罰,就緘口不言呢?”
幾人被張斌說得也有幾分不好意思,硬著頭皮說道。
“那依張兄,咱們這事該如何說呢?”
張斌想了想道。
“如果咱們直接彈劾皇太孫,勢必會引起皇帝陛下的不喜。”
“但皇太孫犯下此等大錯,連百姓的蠅頭小利都不放過,他身邊的屬官肯定逃脫不了責任!”
“還有負責督導皇太孫的先生,也要為此事負責!”
眾人一聽這話,無不眼睛一亮。
對呀!
彈劾皇太孫,老皇帝肯定要發飆。
然而,彈劾皇太孫的屬官,還有他的師傅們就沒事了!
這叫敲山震虎,指桑罵槐,隔牛打山!
“高!”
“張兄所言果然是高!”
“咱們就按照張兄之言去辦!”
“據我所知,負責此事之人,乃是一個國子監生員,因為販賣彷印話本才入了皇太孫之眼,乃是個奸佞之徒!”
“咱們就彈劾他!”
“說他與民爭利,說他德行有虧!”
“對對對!”
“咱們就彈劾解奎就行,此人年紀輕輕就驟登高位,身上一定少不了把柄,咱們回去找人打聽打聽,務必把他彈劾成篩子!”
相較於御史言官們的擔憂,京城真正的雜貨店老闆們又是另外一番看法。
他們早在得知皇太孫要開雜貨店之時,就密切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甚至在前幾天,他們就暗戳戳地以各種手段混進去過,檢視內部的佈局,以及可能售賣的貨物。
昨天夜裡排隊最積極的人,就是他們這些小店家。
因此,當一眾百姓高呼便宜,高呼買買買的時候,京城劉記雜貨鋪的掌櫃劉能,福慶雜貨鋪的王福慶,以及東城雜貨鋪的趙元德三人,卻在不斷地品評著供銷社內的貨品和物價。
趙元德是個出了名的大嘴巴,最先開口點評。
“嘖嘖,也不過如此嘛!”
“本以為皇太孫出手,咱們這些人全沒了活路。現在一看,也不過是個大點的南洋貨鋪子罷了!”
“這賣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琉璃碗、玻璃盤子、香皂、肥皂、火柴,香水……”
“香水是幹嘛的,之前咋沒聽說過這玩意?”
王福慶冷笑著回應道。
“據說跟薰香差不多,只是用起來更簡單,不用火點,直接灑身上就行了!”
趙元德聞言再次不屑地撇撇嘴。
“這麼金貴的東西,一看就不是老百姓能消用得起的,這是奔著達官顯貴去的呀!”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皇太孫不開這個店鋪,達官顯貴也不去咱們家的鋪子打醬油啊!”
劉能聽到這話,激動得一拍大腿。
“對呀!”
“我剛剛就覺得不對勁,總覺得這供銷社裡少了點東西,原來是沒有醬油、醋、鹽巴之類的。”
劉能說到這兒,臉上立馬露出感激之色。
“這是皇太孫仁慈,不願意搶了咱們的生意呀!”
其他兩人聽到這話無不好奇地望向劉能。
“劉掌櫃,你這話是啥意思?”
“皇太孫連這點蠅頭小利都不放過,你竟然還替他說暢銷?”
劉能聞言冷笑道。
“你們兩個也不動腦子想想,你們賣的鹽是從誰家進的?”
趙元德和王福慶聽到這話齊齊一愣,隨後臉上露出後怕的表情。
按照大明的律令,只有官府才有發放鹽引的資格,也只有拿著鹽引才能去鹽場換鹽。
因此,換言之,皇太孫要是想賣鹽,可謂是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甚至他都不要刻意去做,只要跟下邊的官員打聲招呼,那還不有的是人把鹽給他運過來呀?
然而,皇太孫放著這麼賺錢的生意不做,專門售賣一些高檔的東西,這就是給他們這些小店鋪留活路啊!
兩人想明白這個關節,臉上也露出感激之色。
“劉掌櫃說得對,皇太孫這事故意給咱們留了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