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了地上。蓮心只得拼盡全力,抱起小四的腰,拖著他往船艙裡面去。
蘇曉一心撲在救人上,也沒有心思在意別的,她一路小跑衝進船艙裡去,撥開跪在地上的眾人,三步並作兩步躥到軟榻前,伸手探了探那人脖子上的動脈,還能摸到一點微弱的脈動。她急忙從袖子裡取出銀針,三根針扎一齊紮下,紮在心口偏下的位置。又抽了一根針,刺在了頭頂的百會穴,另外五根針,則紮在了足底、腰側和腹上。一連幾針下去,軟榻上的人竟然抽搐起來,口吐黑血,嚇得滿堂的人驚魂不定,還以為是詐屍。
蘇曉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總算是有了點微弱的呼吸。這人並沒有死僵,這套回神針是師父交給她最厲害的一套針法,傳說師祖花了畢生精力也才參透一二,後來還是師伯破了其中關要,讓這套針法成了形。師父和師祖又在師伯的基礎上改良了一下,這套針法才成熟可用了。
果然是極好的針法,蘇曉又取了幾針,替他穩住生命體徵,將殘餘的毒血排乾淨。但這人就算救回來了,恐怕也很難再醒過來了。
一炷香之後,蘇曉收回了一半的銀針,針頭根根發黑。這該是極毒的藥,比鶴頂紅還毒,蘇曉對毒沒多少研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毒藥這麼厲害。正想著去找小六來問問,一路急匆匆的回到她的小船上去,卻發現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蘇曉四下看了看,連船工也不見了,還沒等她走到船艙門口,裡面倒衝出來一行兵士,將她生生堵住。
兩個兵士上來二話不說,一把揪住蘇曉的胳膊,把她按住。後面領頭出了船艙,將蘇曉上下打量了一番,指著蘇曉的頭厲喝,“大膽女賊,膽敢毒害朝廷正二品官員,你可知罪!”
“我毒他?我是救他呀!”蘇曉還沒弄清楚狀況,有些糊塗,“蓮心呢?小四小五小六呢?”
領頭的兵士冷冷一笑,“你的同黨已經讓我們羈押了,你休想生事逃走。”
那兵士後面,緩緩出來一個男的,三十歲的樣子,臉色青白,雙目渾濁,拄著一根細長的杖子。那男的慢悠悠的過來,到蘇曉面前停下,雙手扶著杖子彎下身來,靠近蘇曉聞了聞,“姑娘不必抵賴,我這雙鼻子是極靈驗的,姑娘不久前接觸過璣礬。”
“我是在別的船上見過璣礬,但我沒有下毒呀!”蘇曉瞧著眼前這個人的眼睛,他是先天性的晶體混濁,用這個時代的人的話說,是混目症,一輩子都醫不好了的,可惜。
這時,剛去官船上搜查的人回來稟報,“回大人,全船的人都被毒死了,只有一個婢女還活著,想是因為被打暈了才沒有慘遭毒手,小的已經把那女的帶來了。”
兩個兵士架著一個無力的女婢,拖到領頭的面前,那婢女抬起頭來,一看見蘇曉就像是見了鬼一樣,害怕得全身發抖,一下子又昏厥了過去。領頭的一個巴掌扇在那女婢的臉上,驚醒了那女婢,“是誰打暈了你?”
女婢已經是滿臉的鼻涕和淚痕,身上還是抖得很厲害,領頭的捏住那女婢的下巴,把她的臉轉到蘇曉那邊,女婢一看到蘇曉,驚得大喊,“她毒死了大人,就是她毒死了大人!我親眼看見……她在大人的酒水裡,放了東西!”
“大膽狂徒,毒害朝廷命官,來人,拖下去!”領頭的發話,蘇曉還來不及申辯,就讓人跟架豬一樣的架著走了,那領頭的又轉頭吩咐另一隊兵士,“留十個人,五個駕船進城,押送犯人到刑部大牢,其餘五個,搜搜船上有沒有可疑物件,如若發現女賊同黨,當即拿下。其他人,跟我回船,繼續巡邏。”
“是。”
一眾人跟著領頭的等了旁邊的軍船,留下來的五個人,到船上四下搜尋起來。
蘇曉被兩個大漢架進了船艙裡去,船艙裡一個挨一個擠著撐船擺渡的夥計們,面色全無,畏畏縮縮的低著頭,不敢說話。蓮心也被綁在那裡面,雙手捆在背後,跪在眾夥計中間,嘴裡塞著帕子。蓮心看到蘇曉被架著進來,當下撐著要起來,被守在一旁的兵士一腳踢在腰上,滾了一個大圈,昏厥了。蘇曉要過去瞧她,架著她的兩個大漢剛把她扔到地上,她就爬著向連心那邊去。一個大漢上來,一把揪著她的頭髮,把她生生扯回腳跟前去,另一個扯了繩子就往她身上綁,把她結結實實幫成了大閘蟹,除了手指頭,哪兒都不能動。
蘇曉哇啦哇啦叫了一陣子,叫看守計程車兵拿布條子塞了嘴,又一個耳光扇在她臉上,叫她一下子愣了好半天。
小四仍昏迷著,也叫人捆了個結實,扔在船艙尾那兒,趴在那兒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