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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道:“我本就很難找到一個我可以去求他的人。”

兩人口光相遇,呂鳳先心裡忽又充滿了溫暖的感覺。

他似已從李尋歡的眸子裡看到了他的寂寞和悲痛。

那是英雄唯有的寂寞和悲痛。

也只有英雄才能瞭解這種寂寞是多麼悽滲,這種悲痛是多麼深沉。

呂鳳先突然道:“她在哪裡?”。

李尋歡道:“鈴鈴知道她在哪裡,只不過……”

鈴鈴已暈過去很久,到現在居然還沒有醒來。

李尋歡瞧了她一眼,緩緩接著道:“你若想她帶你去,只怕並不容易。”

呂鳳先笑了笑,悠然道:“這倒用不著你擔心,我自然有法子的。”

阿飛醒來時,李尋歡已睡著。

在睡夢中,他還是在不停的咳嗽著,每當咳得劇烈時,他全身都因痛苦而扭曲痙攣……

陽光從窗外斜斜照進來。

阿飛這才發現他頭上的白髮,和臉上的皺紋都更多了。

他只有一雙眼睛還是年輕的。

每當他閉上眼睛時,就會顯得很憔悴、很蒼老,甚至很衰弱。

他的衣衫已很陳舊殘破,已有多日未洗滌。

又有誰能想得到在如此衰弱,如此僵僂的軀殼裡,竟藏著那麼堅強的意志,那麼高尚的人格,那麼偉大的靈魂?

阿飛瞧著他,熱淚已盈眶。

他活著,本就是在忍受著煎熬——各式各樣不同購煎熬,折磨,打擊。

他但卻還是沒有倒下去!也並沒有覺得生命是冷酷黑暗的。

因為只要有他在,就有溫暖,就有光明。

他帶給別人的永遠都是快樂,卻將痛苦留給了自己。

阿飛的熱淚已奪眶而出,流下面頰……

孿尋歡還是睡的很沉。

睡眠,在他說來,幾乎也變成了件很奢侈的事。

阿飛雖然急著想回去,急著想看到那春花般的笑臉,但還是不忍驚動他,悄悄掩起門,俏俏走了出去。

還很早,陽光剛照上屋頂,趕路的人都已走了,所以院子裡很靜,只剩下一株頑強的梧桐,在晚秋的寒風中傲然獨立。

李尋歡豈非也正如這梧桐一樣,雖然明知秋已將盡,冬已將至,但不到最後關頭,他們是絕不會屈服的。

阿飛長長嘆了口氣,慢漫的穿過院子。

梧桐的葉子,已開始凋零,一片片飄過他眼前,飄落在他身上……

爐火猶未熄,豆漿,慢慢的啄著。

他吃得一向不快,慢慢的讓這微溫的豆漿自舌流入咽喉,流入胃裡——一個人的胃若充實,整個人都彷彿充實了起來。

他一向喜歡這種感覺。

自半夜就起來忙碌的店夥,到現在才算空閒了下來,正坐在爐火的餘燻旁,在慢慢的喝著酒。

下酒的雖只不過是根已冷了的“油炸燴”,喝的雖只不過是粗劣的燒刀子,但看他的表情,卻像是正在享受著世間最豐美的酒食。

他顯然很快樂,因為他已很滿足。

世上也唯有能滿足的人,才能領略到真正的快樂。

阿飛對這種人一向很羨慕,心裡實在也想能過去喝兩杯。

但他卻控制著自己。

“也許,今天我就能見到她……”

他不願她聞到自己嘴裡有酒氣。

這世上大多數人本就是為了別人而話音的——有些是為了自己所愛的人,也有些是為了自己所恨的人——這兩種人都同樣痛苦。

這世上真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