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真的什麼也沒幹哪!”
孫富玉眼中閃過狠厲的光芒,咬牙道:“好,咱們繼續。這次十五分鐘,你可要挺住啊!”接著又開始電了起來。
看著王富來痛苦的樣子,張子文不敢再瞅,沒有打招呼走出了辦公室。站在走廊裡,辦公室中那電棍的“劈啪!”聲和鐵椅子蹭地的吱吱聲清晰的傳了出來,旁邊幾個亮燈的辦公室也隱約傳出相同的聲音。
張子文痛苦的捂住了耳朵,蹲在了地上。
難道這是我所熱愛的事業嗎?公民的權利呢?司法的公正呢?法律的尊嚴呢?難道這些象徵著社會主義民主與法制的最基本的內容,都是可以隨意踐踏的嗎?
而最讓張子文不敢去想的是,自己所崇拜的父親在當年是不是也像他們一樣毆打、體罰、侮辱犯罪嫌疑人呢?
想到這些張子文不禁感到恐懼和茫然。張子文該怎麼辦?是同流合汙下去,還是潔身自好?可是在這樣的環境裡。有可能做到潔身自好嗎?
正在張子文做著反覆的的思想鬥爭時,孫富玉走了出來。他拍了拍張子文的肩膀,道:“走!跟我出去買包煙去。”
刺骨的寒風肆意的掃蕩著這座城市,冷清的大街幾乎見不到行人,路旁的高樓裡透出溫暖的燈光。遠遠的望過去,可以看到他們或是舉杯暢飲、或是其樂融融的看著電視,溫馨在另一個世界發酵。
大概是時間太晚的緣故,附近的商店都已經關門了,我們穿過一個街區才買到煙。出了商店,孫富玉撕開包裝抽出一根遞給了張子文。
“來一根吧!”張子文猶豫了一下。接過煙點著,狠狠的吸了一口。
“呵!呵!呵!”夾雜著冰冷空氣的煙霧刺激的張子文劇烈咳嗽起來,但肺腔的疼痛似乎也驅散了一些內心的苦悶。
“是不是對我們的做法有些想不開啊?”孫富玉自己也點上一根菸後,緩緩的說道。
張子文遲疑了一下,看了看他,把心一橫,大聲的道:“是,我是有些想不開,你們這不是在執法,這是刑訊逼供,是違法。”
“違法!”孫富玉嘲諷的一笑,接著道:“你對這個社會了解多少?對社會的陰暗面又瞭解多少?對警查這個職業又瞭解多少?”
“我。”張子文語住了,是啊,張子文一個一直在上學的學生又對這些瞭解多少呢?
“但是刑訊逼供是我們國家法律所不允許的,這是《刑事訴訟法》所明令禁止的。以這種方式所獲取的證據也是無效的證據。”張子文兀自不服的辯解道。
“你啊!”孫富玉看了張子文一眼,搖了搖頭道:“又是一個天真派,法律那麼規定是不假,但咱們國家其他的相關法律跟不上,刑偵科技水平又落後,如果現在就完全按照這些規定辦案,恐怕一個民警一年也破不上一起案件。真要是那樣的話社會不就亂套了嗎?”
“那像你們這麼幹,就不怕冤枉了好人嗎?”
“冤枉好人也是有過的,這世上的事就沒有絕對的,可你敢說不搞刑訊逼供就能避免冤枉好人了嗎?”這孫富玉看起來是個辯論好手,他巧妙的誤導著爭辯的方向。
“這我當然不敢說,但刑訊逼供勢必會大大增加冤枉好人的機率,而且它本身就是對人權的一種侵犯,是對法律尊嚴的一種踐踏。”張子文沒有上他的當,繼續堅持自己的思路辯解道。
“那我問你,維護法律尊嚴、保障人權和打擊犯罪相比起來。你認為哪個最重要?”
“這。這是兩碼事,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張子文差點就讓他質問住了。
“有,怎麼沒有可比性,在現有條件下,要想打擊犯罪,必然要適當的放棄原則。”他停頓了一下,又點上一根菸。繼續道:“你維護了犯罪分子的人權,破不了案,那誰來維護受害人的人身權和財產權?破不了案。又怎麼面對群眾?怎麼面對受害人?”說到最後,由於激動,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張子文被他徹底的問住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兒,孫富玉語氣緩和下來,他笑了下道:“我剛走出校門參加工作時,也和你一樣對這些做法很看不慣。以前的問題要比現在嚴重的多,那時的收容審查,是聽說了誰有違法嫌疑,不用調查就可以先押到拘留所裡,什麼時候想起來了,什麼時候處理。
有的人甚至沒有緣由的能被關上一、兩年。現在已經比那時好多了,雖然收審沒有取消。但是已經有了嚴格的審批制度,不再是隨便往裡押人了。
還有,以前抓錯人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