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向鎮定的望蘭, 在倒茶的時候都沒穩住手腕,茶水溢位了茶盞,直接流了下來。“真、真是景王?那景王妃當年的事兒, 她為什麼不制止啊?”柳蔭結巴地問道,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個世界活得當真是太玄幻了,兜兜轉轉還是那麼幾個人。“這你得問她了。”秦翩翩擺了擺手。舒貴妃就在賞桃閣幾位宮女的殷勤期盼下來了,她仍然是拿了幾本賬冊當幌子。她的面容有些憔悴,想必昨晚鬧了那麼大的動靜,她肯定是知曉的,估計是一晚上都沒睡著。不過舒貴妃的表現倒是一如往常,還把大皇子又抱在懷裡逗了片刻,才讓奶孃抱走。秦翩翩依然是隻留了紅衣一人,等到殿內只剩下她們三人的時候,她將那些東西全部都推送到了舒貴妃的面前。“你要的東西,我幫你拿到了。你看看有沒有少什麼。”她壓低了聲音道。當看到那幾封捆成一紮的信箋,以及木匣子裡的信物,舒貴妃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她以為自己早就忘了這段過往,但是當她一件件看過那些東西時,塵封的記憶還是一下子湧了出來,將她所有的武裝都擊敗。所謂的信物,其實都是一些零碎,有玉佩、香囊這些,也有乾枯的花草和楓葉,這些都是她夾在信箋裡的,沒想到也存了下來。只不過因為這個木匣子被人摔過,裡面的花草都已經碎了。“奴婢要解釋一句,這匣子拿回來就是這樣,並不是奴婢摔得。”紅衣看著舒貴妃那副蒼涼的表情,總覺得心情有些發堵,立刻輕聲解釋了一句。舒貴妃衝著她點點頭,道了一聲謝。秦翩翩低聲道:“據我所知,半年前景王府發生了一場大火災。皇上對此很關注,特地派人查了,景王的書房都未能倖免,燒了不少東西。那段時間景王和景王妃也頻頻吵鬧,如果我沒猜錯,那場大火恐怕是有預謀的,這些東西應該是藏在書房裡,被人偷走的。”舒貴妃擺擺手,輕聲道:“你不必說這些話來安慰我,這些東西早該被燒掉了,留著就是一場禍害。”她深吸了幾口氣,激動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臉上的表情也恢復了正常。紅衣給她倒了杯熱茶,舒貴妃連灌幾口,才冷靜下來。“想必你也知道了,與我有通訊的是景王。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要嫁給王爺,只是父親在景王與皇上之間猶豫。我與景王先相識了,本來就對他有些關注,小姑娘家沒見過什麼世面,很快便陷入了情愛之中。但是我爹覺得先皇那麼寵愛皇上,還有高太后在,那麼景王就與那個位置無緣,所以我嫁給了皇上。”她慢慢地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這個開頭是秦翩翩的意料之中,畢竟許多世家都想靠女人來穩固自己的地位,嫁給王爺作賭,賭那個人之後會坐擁這萬里江山。之後便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進入王府之後,我與景王已經不聯絡了,我不會給自己的家族惹來麻煩。但是當祝敏實施她那個搬倒王妃的計劃之後,我又與他通訊了。秦驕那邊一看已經泥足深陷了,我得告訴景王,不要惹這個麻煩。可是,結果你也知道的。他惹了,光明正大地去先皇那裡求親,羞辱了皇上,並且讓秦驕成為了景王妃。他在信裡跟我說,他要報奪妻之仇,因為皇上搶走了我。我很氣憤又很悲哀地發現,這個男人已經不值得我愛了,他要報仇羞辱的何止是皇上一個?”舒貴妃哪怕手捧著熱茶,依然覺得渾身寒涼,好像骨子裡都摻雜著寒冰,連流動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秦翩翩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能,她坐在那裡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本來以為是一段悽美的錯過之戀,沒想到最後的發展讓人措手不及,又唏噓不已。“可惜我不為男兒,否則何至於到了這種永遠受人擺佈的境地。我爹不問我,就擅作主張把我送給了皇上;景王也不問我,就擅作主張說要報奪妻之仇?誰是她的妻?我嗎?”舒貴妃連續反問了好幾句,臉上的表情幾乎要哭出來了。秦翩翩有些慌亂,她很少在鎮定自持的舒貴妃臉上,看到這樣羞憤而痛苦的表情。這麼多年所受的遭遇,想必已經在她的心底生成了無數的傷口,經過歲月的沉澱,傷口早已不流血了,慢慢結成痂。但是當這些陳年舊物再次被擺到檯面上,祝敏利用這些東西要挾她的時候,舒貴妃才發現雖然結痂了,但是傷口還在,被東西碰一碰,又再次流血了。這是她不能忘卻的愛戀,同樣也是她絕望痛恨的恥辱。“沒關係,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而且東西拿到手了,你不用再爬祝敏了。她無論要挾你什麼,都不會成功了,還會被我們反將一軍。”秦翩翩頓了頓,低聲安撫她,即使這幾句安慰的話,在舒貴妃難堪又蒼白的面色之下,顯得有些無力。“祝敏是一個很擅長躲在人背後暗算的人,她基本上都出謀劃策,讓別人充當先頭部隊,她跟在後面坐享其成。當然除了之前扳倒了秦驕之後,她被嫻貴妃暗算受了重傷,害怕在王府裡,傷沒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