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來說除了恐怖還是恐怖。她之所以決定繼續孤身前行,是因為剛才伸出的手掌告訴她,她可以繼續往前去。
手掌是不平坦的,手掌上掌紋縱橫交錯,但是細密的霏雨灑在手掌上看著均勻,其實還是有很多區別的。布上一層水面後的手掌在光線的作用下亮度不一,有暗有明。於是魯天柳便從這明暗的交替和掌紋的分佈中看到了答案——順出相式。魯天柳用的方法綜合“掌卦”和“遂境算”,這是兩種最古老的卜卦方式,也就是秦先生這樣守古不變的風水先生才懂,也只有柳兒這樣天性通玄的人才會去接受和運用。
順出格相,居然能夠順出,那麼就應該可以進,柳兒是這樣想的。至於這卦象是否準確,她沒有想太多;至於進去的過程有多艱難,她覺得沒有必要去想。
第二十二節:淚眼蒙
'秋波媚'
身到坎地心聲哀,雙眸照淚彩。狂歌天節,憑高抒懷,豈可退哉。
柔情我如灞橋柳,驀地石水來。壁上洞開,隨流曲出,幽處寶待。
老道像是沒聽見周天師的話,只管自己往下說:“你看到殿中那盞油燈了嗎?雖然只是個星星之火,豆大光明,卻是五百年未滅,也是這金殿一奇。”
“又有誰能把這許多不尋常現象關聯在一起,悟出其中幾分天機?!”老道像是無奈又像是在感慨。
話說到這裡,面對面的兩人沉默了許久。是因為一個在思考,是因為另一個在等待。
思考的,是想從這些現象中分析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等待的,是知道對方還會繼續尋找其他答案。
“老哥,你先前提到的劉基與太祖密談,記下的‘火靈之續繼,唯假於真武……’,這‘火靈之續繼’為何意?”
駝背老道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一切果然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永樂年間,宮中抄錄畢兆邑退歸田園之後,寫下部《編撰存疑細析》,其中大多內容都是針對《永樂大典》編制過程中的疑問和缺遺而寫的,其中就有關於‘火靈之續繼’的分析解釋:遠古天地分物初始,五行之道分為火靈、水冥、土聖、金精、木髓。所以這‘火靈之續繼’應為水冥。”
“哦!”周天師長長一聲,但這一聲只是為了表示對老道博學的感慨,卻不是因為對正確答案的大徹大悟。
“畢兆邑是尋典故照古文面上來解釋的,我倒覺得這話從字面上還可以理解為‘要讓火靈之力延續,’而後面的內容是教他們怎麼做,至於其中真正的涵情兒還需要將整段話連起來看。只是太祖他們的對話只錄下個開頭,那麼真正的意思唯有自己去揣摩了。”老道說完這些,站起身來就往天柱峰下走去。他雖然是個駝背,步法卻是異常的輕盈自在。
周天師跟在他背後走了兩步便又停住了,因為他看到老道背對著他緩緩擺了下手:“你的事急,此趟我也不留你了。要有時間就在金殿這裡多揣摩揣摩,沒時間就往山下趕吧。只是記住,身雖不由己,意卻由心生,因果自百念,生死一著棋,做,則無怨,不做,也莫悔。”
周天師怔在原地許久許久,他是在揣摩,而且是在揣摩的是老道臨走時留下的幾句話。至於“火靈續,假真武,”之說,他不準備想得太多,因為最終會有其他人做出決斷的,他只需要把收集到的資訊帶回去便罷。
其實要魯天柳對“火靈續,假真武,”的真正意義做出決斷確實有些困難。用她自己的話來說,一個多月前自己還是地道的下田村姑,木匠家的打雜丫頭。
她說得有些道理,在一個多月前這話是有五六分的正確。而這一個多月對於於一個人來說是可以有巨大變化的,因為這段時間中她熟讀了《玄覺》,並且讀懂了其中許多的內容。這些內容是不會告訴她“火靈續,假真武,”真正意義的,但這些內容卻啟發了她身體中許多暗藏的潛能,所以當把多種選擇放在他面前時,她的第一反應對這件事情也許是會起到關鍵作用的。
周老道在離開太湖三島的船上把事情原原委委乃至每個細節碎末都告訴給柳兒後,柳兒最感興趣的竟然是老道最後走時留下的那句話。這話她冥冥之中感覺在什麼地方有人對她說過,像是在夢裡,又像是在前世。她似乎還因為這樣的話而熱淚眼眶……
眼淚湧了出來,柳兒覺得此時能做到最好的就是流淚。
腳下已經很難站穩了,眼睛始終沒能睜開,身體的平衡比睜開眼睛時還要難控制。這就像一個喝醉酒的人,越想用力讓自己穩住,就越是容易往哪個方向倒去。這一刻,她能感覺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