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架勢,便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這不擺明了是要為遠東獨立做準備嗎?
“有點意思,”看著自己在桌上擺出來的那一堆叉叉勺勺,郭守雲手扶下巴磕,笑眯眯地說道,“呵呵,紅姐去做個商人實在太屈才了,她應該去做國防部長,至少那樣的話,莫斯科也不至於失去對地方駐軍的控制。”
“哦,怎麼說?”霍爾尼科娃似乎對“紅姐”這個人很感興趣,在郭守雲身邊的時間不長,她雖然知道這個男人的身邊有幾個女人,但是卻從沒聽說過還有個什麼“紅姐”的。
“呵呵,怎麼說?這還用解釋嗎?”郭守雲笑了笑,說道,“既然有人慫恿著要搞獨立,那就給他們一個嘗試的機會吧,至於有多少人願意跟著他們走,那就要看情況而定了。”
里爾克與霍爾尼科娃對視一眼,他們彼此都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濃濃的不解。
“人的思想是很複雜的,”郭守雲從沙上站起來,他將一隻手踹進褲子口袋裡,施施然的在客廳中央來回走了兩圈,而後說道,“面對同一個問題,有人願意有這種方式去解決,而有些人則希望用另一種方式去解決,這就叫做思維的互異性。而在對遠東是否應該去走獨立這條路的問題上,估計很多人的意見也是不同的,就拿咱們那些將軍們來說,他們的意見就能統一嗎?我看應該很困難吧?不然的話,他們早就鬧起來了,哪裡還會等到現在啊。”
“守雲,你的意思是說”里爾克臉上露出一絲恍然的表情,他猶豫著說道。
“先生,”還沒等到郭守雲作出答覆,剛才那名保鏢又跑了進來,他快步走到郭守雲身邊,將剛剛轉譯出來的檔案送上來,“馬上就可以全部譯完了,還有幾十行轉碼。”
“嗯,做得很好,”郭守雲接過檔案,在保鏢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
保鏢笑了笑沒說話,隨即轉身走出門去。
“你們看看吧,”將手中的檔案看了一遍,郭守雲走回到沙邊,將它遞給里爾克,而後說道,“紅姐這是打算先讓我背一個大黑鍋,然後再去撿一個大便宜啊。”
看了笑容滿面的郭守雲一眼,里爾克將檔案接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儘管目前遠東過來的加密資訊還沒有處理完,但是這大概的計劃,已經展露出來了。
策動赤塔州叛亂的人,絕可能代表遠東軍區所有二級將領的集體意見,這是北遠諮詢團隊那一干人計劃的要出點,換句話說,遠東軍區內部在對待是否獨立的問題上,還沒有達成統一一致的意見。在這種情況下,諮詢團隊認為,最好的一種處理方式,就是向遠東邊域地區佈防兵力,這樣做有兩個目的,第一,穩住軍區內部那些蠢蠢欲動、獨立傾向嚴重的將領,讓他們產生一個錯覺,那就是郭守雲是支援遠東獨立。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就會在短期內安定下來,靜靜等候著獨立時機的成熟。第二,那就是將軍區二級將領治下的部隊從他們各自的駐防地調出去,當這些調動部隊進入指定地域的時候,他們一方面在遠東邊界地區構成了梯次防禦地帶,一方面也形成了一個互相牽制的局面。而一旦這種牽制的局面形成了,那麼在軍區內部將領意見不統一的情況下,再有野心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北遠的諮詢團隊裡集合的是各方面的專家,他們當中自然也不乏具備軍方身份的高人,在這些人看來,遠東軍區總指的權威,來自於二級指揮層的擁護,挈廖緬科這位軍區司令之所以成為了擺設,其根本原因就是二級指揮層的那些將領不服他。那麼相對來說,二級指揮層那些將軍們的權威來自何處?毫無疑問,那就來自於三級指揮層,也就是部隊校官尤其是師、旅一級校官們的擁護,沒有這些扎堆的校官,伊萬諾夫也好,波克金也罷,他們都將成為一件華而不實的擺設。而包括遠東軍區在內的所有蘇聯現役部隊,他們存在的一個最大問題,便是二級指揮層將領的調動太過稀少了,像伊萬諾夫,他統領獨立十六師已經長達七年了,而波克金則在符拉迪沃斯託克任職過十二年,此間,他們的位置就一直沒有動過,毫不客氣的說,他們轄下的那些校官,幾乎都是他們一手提拔起來的,都是他們的親信。這意味著什麼?這就意味著在如此漫長的時間裡,各個二級部隊已經被這些人打造成了一個鐵筒,別說是潑水啦,即便是新鮮的空氣都進不去。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話說的有些不太恰當,如果換成“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將,”那就恰如其分了,對於統領一方部隊的將領來說,那就必須時不時的讓他緩緩地方,否則日子久了,大堆的麻煩就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