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有人離去,有人送別。
襄荷親自將劉寄奴帶到姜武身邊。
“學妹放心,我一定照顧好令兄!”姜武拍著胸脯保證,然後便收到同來送行的周清晗一個不輕不重的白眼。
戰場無情,除非縮在後方,只要上了戰場,誰又能保證得了誰的安全?
姜武意識到自己誇大,這才不好意思地笑笑。
襄荷並不介意。她所要的,只是姜武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稍稍照顧一下劉寄奴,不要讓他像普通兵丁一樣輕易便死了。
劉寄奴只朝姜武抱了抱拳,並沒說什麼。
動身時刻很快到了。
姜武和劉寄奴與無數兒郎匯聚成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踏著征塵,邁向去往北地的路途。
隊伍出發前,襄荷望著劉寄奴的背影,大聲的喊了句:“哥,我和爹等著你回來!”
周圍有無數送行的人喊著類似的話語,有年邁的前來送子孫的老人已經泣不成聲。
那麼嘈雜的環境,那麼遠的距離,襄荷覺得劉寄奴應該聽不到自己的話了。
但是,很快她就看到,那個身影轉過身,用力地朝這邊揮了下手。
“這小子……”蘭郎中帶著重重的鼻音喃喃著。
襄荷翹首看著那支隊伍的最後,看著那個背影轉過身,隨著隊伍越來越遠,越來遠遠,最終再也看不清。
☆、89|6。07
徵兵隊伍的離去使得襄城許多人家上空籠罩著一層憂傷的氣氛,但日子仍舊要過,過些時日,時間沖淡了離別的愁緒,只沉澱成一份淡淡的思念留在心底。
蘭家也一如往常。
有襄荷從藏書閣抄來的醫書,又有與苟無患這樣的名醫探討醫理的寶貴經驗,蘭郎中如今的醫術早已今非昔比,雖然還稱不上妙手回春,但一般病症也少有難得倒他的了,因此如今蘭鎮上的醫館也經營的有聲有色。雖然相比鶴望花鋪掙得不多,但卻讓蘭郎中有了自己的事業,也不必奔波忙碌。
而花鋪方面,五年來不斷推陳出新,不斷改進經營,如今的鶴望花鋪足可稱得上日進斗金,蘭家也因此成為一方豪富,家底比許多積累了數代的鄉紳都要厚。
與不斷增長的收益成正比的,自然是不斷擴大的店面,和不斷增多的僱工。
如今的秀水村,幾乎所有妙齡未嫁的少女及婦人都為蘭家打工,僅是店鋪自然用不著那麼多人,但襄荷在秀水村附近買了上百畝地都用來種花,這些僱工便被僱來做種花、剪花、打包等活計。
襄荷給的工錢不少,因此如今的秀水村許多女人掙的比家裡男人還多,那些早已成婚的年長婦人還不顯,但那些跟著襄荷念過書,之後又被蘭家僱傭的女孩子們,卻顯露出不一樣的光彩。
相比普通村女,她們更加自信,或者說,更加彪悍,更加有底氣。
田菁就是最顯著的例子。田菁與襄荷最親密,也受襄荷影響最深。她如今也在花鋪幫忙,掙的錢比田大叔田大嬸加一起還多,加上長得討喜,上門求親的幾乎踏破了門檻。田大嬸為此笑開了嘴,卻也挑花了眼,整天唸叨著哪個後生好,想早早給田菁定下親事。
但田菁小姑娘卻有自己的主意,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挺好的,與其日後嫁給個不知根底的男人,還不如自己掙錢自己花呢。
當然,她沒敢把這想法告訴田大嬸,只私底下跟襄荷說。
襄荷嚇了一跳。
襄荷其實是贊同她的想法的,但問題是,世人不可能贊同,田大嬸更不可能贊同。而且田菁明顯被襄荷教育地過了頭,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法子妙,連平日看待村裡的男娃時,都頗有些不屑一顧的架勢了,也越來越不稀罕跟男娃子玩。為此趙小虎還委屈地找襄荷訴苦,說田菁突然不理他了,那委屈憂愁的樣兒,活脫脫一個思春少年。
襄荷哭笑不得,只得勸說她先看看,若有適合的,自然是成親為好,反正只要自己不當包子,總不會憋屈死。
又勸說她不妨多觀察觀察身邊的男孩,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田菁這才恢復了以前的樣子,也不再對趙小虎之流不屑一顧了,喜得趙小虎眉開眼笑,跟屁蟲似得總“無意間”出現在田菁出現的地方。
田菁懵懵懂懂看不出這小子的心思,田大嬸卻不懵懂,一看趙小虎這樣子心裡就有數了。都是一個村的,相互知根知底,趙家家境不錯,人也都是本分人家,田大嬸對趙小虎很滿意。
於是,在田菁不知道的情況下,田大嬸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