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的事。
遊方伸手一指大門院內正廳的柱子道:“方形礎石有半人多高,其上隼接木柱,這是典型的明代風格。此松鶴堂翻修過多次,但基礎一直未動啊。”
向影華恍然道:“我差點忘了,蘭德先生也是一位考古專家,對古建築很有研究。”
遊方進村的時候,各派高人剛剛吃過午飯不久,早就得到訊息都在松鶴堂正廳中等著呢,他一進來眾人皆有眼神一亮的感覺,再看遊方,已不是進村時那副傻小子的模樣了。
從村頭走到村尾,不經意間,他的發形不再是亂蓬蓬的雞窩狀,整齊中卻不失靈動,額前只有幾根稍顯凌亂的髮絲,臉蛋也不再是紅撲撲的,氣息收斂有溫潤的光澤,周身上下無一絲風塵痕跡,雖然穿著很普通的厚外套,但氣度雍容,步履與身邊的兩位平輩高人竟有相呼應的節律,似乎每一步踏下都能與地氣靈樞相合卻絕無一絲擾動。
談笑進門,神情不卑不亢,既不傲然也沒有一絲生怯。遊方長的本來就帥,做為男孩子來說甚至有點過於清秀了,此刻卻莫名多了幾分豪曠的氣質,真真切切就是一位年輕的前輩高人風範。
向笑禮等人側臉注意到他現在的樣子,也暗暗吃了一驚,剛才一路走過來沒見他有什麼特別的動作,運轉神識洗去風塵之色,竟能控制的如此精微不引人查覺,只是非常小的改變而已,卻已容光不俗,不愧是前輩高人調教出來的弟子啊,連向影華的眼神也有了幾分訝異。
幾乎不用介紹,一進門,廳中所有人理所當然的認出遊方就是“梅蘭德”,紛紛起身行禮。向笑禮——引見,並且先打了個招呼,蘭德老弟年輕且謙和,大家不必拘禮,晚輩不論長幼稱呼蘭德先生即可。
大家也不熟,無非是說幾句久仰啊、不敢當之類既互相吹捧又表示謙虛的客套話。見禮完畢坐下喝茶,遊方本是為了交待孫風波之事而來,結果來了之後卻沒什麼好交待的,眾人又聊起了兩天後的“祭祖地靈樞”儀式,向笑禮熱情邀請他留下來觀禮。
遊方發自內心的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停留,但此刻也不好推辭,就在向家村待兩天吧,他也想見識見識開開眼界。
聊了一陣子向影華說道:“蘭德先生是第一次來松鶴谷,還沒有進谷參觀吧?”
千杯道人附和道:“對,就別在這裡坐著了,進松鶴谷吧,這才是待客之道。”
向笑禮連忙點頭:“是我疏忽了,蘭德老弟,我們還是進谷一敘,今晚就在谷中略備薄酒一盡地主之誼。”
眾人起身向松鶴堂後走去,出了後院就是山腳下一片竹林,杯口粗的翠竹鬱鬱蔥蔥,生長的不疏不密,林間地上散落著一層枯黃的竹葉,並沒有路,眾人直接從林間穿過,腳下沙沙作響,卻沒有留下一個腳印。
出了竹林地勢已經很陡峭,一般人很難立自足攀登,迎面是掛滿藤蘿的原始叢林,彷彿亙古以來從無人跡至此。撥開藤蘿山林間卻有一條隱秘的小道,似是大樹下沒有生長灌木的空地自然形成,沿著一株株大樹七彎八繞看似沒有盡頭也毫無規律,其實走的並不遠。
繞過一株大樹,陽光灑下如重見天日,一道山樑的半坡上出現了一座六角涼亭,與向家村村口那座亭子幾乎一樣,亭中有兩名向家弟子向眾人拱手行禮。遊方有一種感覺,這座涼亭隱含一座風水大陣,六根柱子就是陣樞,看似與村口的一樣,其實柱子高了三尺。
走過的時候,他莫名想起向左狐在香山谷地中佈下的那六根旗幡。
涼亭旁出現了整齊的青石臺階,竟是向山樑下走去的,此時聽見了淙淙的水聲,前走不遠是一條清澈的山澗。青石路沿著山澗上方的不遠處向前延伸,大約走了一里遠,山澗左側有一條如玉帶般的小瀑布傾瀉而下。
道路在瀑布旁左轉往上,右側林間水聲不斷,是瀑布上游匯入剛才山澗的另一條支流,沿山勢流過落差較大。青石階漸行漸上已來到山樑頂端,密林間看似已無路卻突然右轉,一座石橋邁過溪流上的深澗,眼前豁然開朗!
此處的地形地勢竟與費居村是驚人的相似,也是前村後谷,區別主要有兩點:有一座看似很幽險的山峰掩住了山谷的入口,谷地另一端左右兩側各有一湖一潭,湖大而淺、潭小而深,分別呈日月形狀,是半人工半天然的兩座小型水庫,也是兩條溪流的發源地。
此地的風水垣局更加完整,甚至是完美,經過歷代精心巧妙的營造渾然若天成。
“蘭德老弟,此處名為松鶴谷,可知松鶴在何處?”今天遊方是主客,向笑禮很熱情的與他把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