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投別師,雖然不合武林規矩,卻也難化解。”
文天祥見了奉書與杜滸的神色,暗暗心驚,向妻子使個眼色,說道:“小清年紀還小,婚事何必心急?今日群雄聚會,還量商議國家大計要緊最牛保鏢。兒女私事,咱們暫且擱下罷。”歐陽夫人心想不錯,忙道:“正是,正是。我倒險些兒以私廢公了。杜兄弟,奉兒與小清的婚事,咱們日後慢慢再談。”
杜滸搖了搖頭,說道:“我自己要做奉兒的丈夫,她不會嫁趙小清的。”
這兩句話說得清脆明亮,大廳上倒有數百人都聽見了。歐陽夫人一驚,站了起來,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見他拉著奉書的手,神情親密,可又不由得不信,期期艾艾的道:“她……她是你的徒……徒……兒,卻難道不是麼?”
杜滸笑吟吟的道:“是啊!我從前教過她武功,可是她現下武功跟我一般強了。她心裡歡喜我,我也很歡喜她。從前……”說到這裡,聲音低了下去,、緩緩說道:“從前……我只道她不歡喜我,不要我做她丈夫,我……我心裡難受得很,只想死了倒好。但今日我才知她是真心愛我,我……我……”廳上數百人肅靜無聲,傾聽他吐露心事。本來縱有滿腔熱愛,怎能如此當眾宣揚?又怎能向歐陽夫人這不相干之人傾訴?但他於甚麼禮法人情壓根兒一竅不通,覺得這番言語須得跟人說了,當即說了出來。
奉書聽他真情流露,自是大為感動,但見旁人臉上都是又驚又詫、又是尷尬、又是不以為然的神色,知道杜滸太過無知,不該在此處說這番話,當下牽著他手站起身來,柔聲道:“叔叔,咱們去罷!”杜滸道:“好!”兩人並肩向廳外走去。此時大廳上雖然群英聚會,但在杜滸眼中,就只見到奉書一人。
歐陽夫人和文天祥愕然相顧,他夫婦倆一生之中經歷過千奇百怪、艱難驚險,眼前此事卻是萬萬料想不到,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杜滸和奉書正要走出大廳,文天祥叫道:“杜兄弟,你是天下武林盟主,群望所屬,觀瞻所繫,此事還須三思。”杜滸回過頭來,說道:“我做不來甚麼盟主不盟主,丞相你若是喜歡,就請你當罷。”文天祥道:“不,你如真要推讓,該當讓給前輩英雄洪老幫主。”武林盟主是學武之人最尊榮的名位,杜滸卻半點也不放在心上,隨口笑道:“隨你的便罷,反正我是不懂的。”拉著奉書的手,又向外走。
突然間衣袖帶風,紅燭幌動,座中躍出一人,身披道袍、手挺長劍,正是全真道士脫歡。他橫劍攔在廳口,大聲道:“文奉書,你欺師滅祖,已是不齒於人,今日再做這等禽獸之事,怎有面目立於天地之間?我但教有一口氣在,斷不容你。”
奉書不願與他在眾人之前糾纏不清,低沉著聲音道:“讓開!”
脫歡大聲道:“大侄子,你過來,你倒說說,那天晚上咱們在終南山上,親眼目睹這兩人赤身露體,幹甚麼來著?”胡小麻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左手高舉。眾人見他小指與無名指削斷了半截,雖不知其中含意,但見他渾身發抖,臉色怪異,料想中間必然大有蹊蹺。
奉書那晚與杜滸在花叢中練□□,為脫歡二人撞見,奉書曾迫脫歡立誓,不得向第五人說起,那知他今日竟在大庭廣眾之間大肆誣衊,自是惱怒已極,喝道:“你立過重誓,不能向第五人說的,怎麼如此……如此……”脫歡哈哈一笑,大聲道:“不錯,我立誓不向第五人說,可是眼前有第六人、第七人。百人千人,就不是第五人了。你們行得苟且之事,我自然說得。”
脫歡見二人於夜深之際、衣衫不整的同處花叢,怎想得到是在修習上乘武功?這時狂怒之下抖將出來,倒也不是故意誣陷。杜滸那晚為此氣得口噴鮮血,險些送命,這時聽他狡言強辯,再也忍耐不住,伸手向他胸口輕輕按去,說道:“你還是別胡說的好。”脫歡伸手急格,不料杜滸的手掌早已繞過她手臂,按到了他胸口。
脫歡一格落空,大吃一驚,但對方手掌在自己胸口稍觸即逝,竟無半點知覺,當下也不在意,冷笑道:“你摸我幹麼?我又不……”一言未畢,突然雙目直瞪,砰的一聲,翻身摔倒,竟已受了極重的暗傷女總裁的極品保鏢。
歐陽夫人急從席間躍出,攔在雙方之間,勸道:“咱們自己人休得相爭。”向奉書道:“奉兒,雙方都是你師尊。你勸大家回席,從緩分辨是非不遲。”
杜滸從來意想不到世間竟有這等說過了話不算的奸險背信之事,心中極是厭煩,牽著奉書的手,皺眉道:“奉兒,咱們走罷,永不見這些人啦!”奉書隨著他跨出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