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即刻咬牙吩咐:“把各房夫人全都叫到偏廳去,半個時辰後若有人未到,就說是我說的,一律攆出劉家!”
弄玉和蘭芝都趕緊下去傳令,各房夫人聽到這個訊息,都滿是震驚,當下也不敢問為什麼,都連梳妝也來不及,急忙地吩咐丫頭備轎子去偏廳。
各房夫人住的遠近不一,劉府家大院大,從聽到丫鬟傳訊息,到趕去偏廳,時間也只夠匆匆而過。
半個時辰之後,只見偏廳之中,所有夫人釵環凌亂,衣裳狼狽地坐在偏廳椅子上,而劉大夫人,已經高高坐在上首,睥睨著底下這群人。
若說還有人稍微好一點,那就是四夫人,她身邊那和蘭芝交好的婢女清雪,早已經將聽到的風聲透給了她,這讓四夫人從心底就先做了一番準備。
劉大夫人掃了一圈眾人,幾位夫人露出尷尬之色,卻誰也不敢說話。察言觀色的本事誰都有,劉大夫人明顯正在氣頭上。
劉大夫人看到底下各異的神情,終於平復了一下心緒,冷冷開口:“你們不必露出這般神情來,我知道,你們個個都不是傻的,這些日子,儘管我已經命令身邊人三緘其口,但是少不得有一些吃裡扒外的,把事情透出去。你們多少心裡有數,也不必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來給我看!”
幾位夫人都是一個激靈,悄悄看了上首大夫人一眼,二夫人首先強笑道:“不知大嫂因何這樣生氣,我這些天在屋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最瑟縮的就是劉五夫人,根本不敢說話,她剛剛被解了禁足,正是心驚膽戰的時候。
三夫人也趕緊賠笑:“是啊,我這些天也不曾出過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強調沒有出門這點,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劉大夫人露出怒容:“夠了,你們不必將自己都摘乾淨!到了這時候還想著只顧自己!”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是一震,再不敢說話,四夫人慢慢朝劉大夫人看了一眼。
劉大夫人裝作未見,冷冷看著幾人說道:“今日這偏廳中沒有旁人,我也就不跟你們繞彎子了,這幾日劉家發生的事,都因為那個孔家的丫頭所起,那丫頭粗鄙無知也就罷了,偏偏還將我們劉家都拖入水坑,這口氣,劉家無論如何也不能嚥下!”
幾位夫人噤若寒蟬,看來那街上傳的都是真的了,孔家小姐放話要招男入贅,顯然是把劉大夫人徹底觸怒了。
劉大夫人想著就更氣憤,咬牙切齒地道:“你們都記著,以後誰要敢在這劉府裡,提到半個字孔家,別怪我保不了你們,老夫人已是發了話,凡事議論一字半句的,不管什麼身份,全部攆出劉家!”
底下一時面面震驚,都不敢相信看著劉大夫人,那粗鄙的商戶之女,竟然將劉家兩位有頭有臉的夫人逼到了這等地步?連在家裡提一提都要受到如此重罰?
劉邵是劉老夫人心尖上的肉,這個孫兒被劉老夫人當做寶貝一樣供著,如今被一個低賤商戶棄若敝屣,劉老夫人怕是想將孔玲瓏挫骨揚灰的勁頭都有。
四夫人轉了轉眼睛,這時柔聲說道:“大嫂,那商戶女的事,我倒是聽說幾分,這種人家教出來的女兒粗鄙慣了,說話都不經大腦考慮,異想天開。莫說是我們邵兒,前程似錦,早已是命定的貴人。便是尋常人家的男子,又哪有肯入贅做女婿的?那孔家女這般說,只會叫人笑話罷了。”
幾位夫人都心道還是四夫人會討巧賣乖,可惜她們既學不來這一套,也沒膽子敢開口。況且那孔家女既然這樣說,劉家要是還想跟她結親,那無異於就是讓劉邵做上門女婿了,這何止是打臉,簡直就是侮辱劉家門楣。
劉大夫人冷笑著:“還有,都記著,我劉家跟孔家的婚約早已就解除了,只是想著維護孔家那丫頭臉面,才瞞著至今不說,倒叫那丫頭搶了先機。以後要是有人問起來,都打起精神別說錯了,是我們劉家大仁大義,不與那丫頭計較,那丫頭拿著早已解除的婚事為自己賺賢明,還抹黑我們劉家名聲,我們便是告到官府去,也是不怕的!”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簡直叫這屋中的人都差點信了,二夫人弱氣地一笑:“就是啊,是我們劉家仁義,不想跟這已經沒了親人的孤女計較,無非是可憐她罷了。”
幾個夫人不管信與不信,都紛紛說道:“不錯不錯,是那孔家女想要沾我們的光,才在街上那般做戲,便是她不說,我們劉家也斷不可能真的娶她進門來。”
三夫人義憤填膺道:“大嫂且放心,那孔家女這般低賤粗鄙,根本配不上我們家邵兒,婚事作罷便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