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磚一瓦,我來之前已經讓夥計送了百里加急的信去京城的孔家分鋪,京城的孔門掌櫃,就是舍了一身剮,也要親自去見一見德月太后,給我孔家伸張這份冤屈。”
孔家店鋪遍佈天下,就是荒涼的西洲都有分鋪,這裴浪是個什麼東西,有膽子讓他的錦衣衛爪牙伸到西洲去,看看到底誰死的快。還想剿滅孔家?他來之前京城的孔家店鋪他收繳了嗎?莫非以為收拾了咸陽的孔家,他就是功臣了?
☆、118章 氣勢奪人
白掌櫃驚呆了,和他一樣的,是得月樓中許許多多的夥計。他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的少當家,好像看到了有一層光芒。那是與生俱來的一種傲慢,就在孔玲瓏身上體現出來。
她孔家坐擁財富萬頃,生意遍佈十六州,她是這麼龐大龐雜的孔氏一門唯一的當家人,她難道沒有資本驕傲?她難道需要害怕一個只是披著朝廷鷹犬外衣的錦衣衛嗎?
有些東西,不是不可怕,是別人不知道它可怕。
孔家就是這樣一種存在。
太多人沒有意識到這個家族的厲害了,孔家的能量早已大到被別人徹底忽視了的地步,因為這一切,都是在許多許多年間建立起來的,一點一點潤物細無聲,讓周遭人放鬆了警惕,讓別人想錯了方向,以為這樣一個商戶之門,是好欺負的。
一個陰測測的錦衣衛首先看了過去:“你敢威脅大人?”
裴浪立刻冷冷道:“住口!”
那錦衣衛沉下臉,不再作聲。
裴浪一直冷冷地盯著孔玲瓏不知多久,其實平常人被這麼盯著也能意識到自己死期不遠了,可饒是這樣孔玲瓏也好像沒有反應,她幽深的眼眸深處,好像還有一絲極冷極冷的陰寒。
什麼人的眼神能有這樣冷,大約只有厲鬼。
裴浪這麼想的時候,心裡突然一沉,包括孔玲瓏剛才說的話,都不像一個有腦子的人會說的,倒好像真的是個壓上全部的賭徒,輸的話最多是死,可如果贏了,贏的就是桌面上所有人的命。散發出來的就是魄力和狠辣,你敢不敢也用一切身家來賭。
朱王三聲音顫抖:“這女人瘋了……”
孔玲瓏上前一步,一字一頓逼問:“怎麼,裴大人和這麼多錦衣衛,沒有一個人敢站到太后跟前對峙嗎?沒有人敢,拿什麼來封我孔家的鋪子?”
她賭上所有,對方卻連出牌的膽量都沒有,錦衣衛要見到太后不難吧,問一聲也不難吧,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呢,得月樓確實和當今太后有關,用的就是光明正大太后的名諱,你們能怎麼樣?你們敢怎麼樣?
錦衣衛幾曾這麼憋屈過,被一個女人威脅,甚至是奚落,所有人憤怒的目光都看向了裴浪。
裴浪此刻的手已經握住了他的刀,他毫無憐憫地盯著孔玲瓏,要麼就是這女人真的沒腦子,他錦衣衛服侍的是天下最尊貴的人,從來還沒有怕過誰,他今天把她殺了先斬後奏,這得月樓中不留一個活口,又能怎麼樣?
到時候就是真的鬧到了太后跟前,這女人已經死了,沒嘴說話,想怎麼稟報還不是他錦衣衛的事?
可是裴浪這樣想著,手上的刀卻遲遲沒有拔出來。
錦衣衛們都急了,到底是殺還不殺?
白掌櫃也紅了眼,他整個人繃成了一張弓,必要時候,他寧願自己先跟這群錦衣衛拼了,也一定要保證少當家安全逃走!
可是還沒有等他表忠心,這時候得月樓外,忽然想起了一聲不可思議的顫音:“聶大人?”
那裴浪捏著刀的手於是也一晃,抬頭冷冷盯向了門口。
門口的人當然看不見,但是守在得月樓外面的錦衣衛卻是已經極為防備地和來人糾纏:“什麼風把九門提督聶大人都給吹來了,這咸陽一個鳥都不生蛋的地方,居然還能接二連三迎來貴人。”
一個蒼老卻譏諷冷笑的聲音響起:“老朽食朝廷俸祿,刮的什麼風倒是不知道,只知道錦衣衛使裴大人平時連三里地都不挪窩,竟然千里迢迢跑來咸陽,老朽當然得來看看。”
錦衣衛一向囂張慣了,面對這京城的一品大員也是毫不低頭:“聶大人雖然高官厚祿,可我們錦衣衛的事,也不是聶大人職責之內,聶大人還是離開吧。”
這話似乎激怒了那什麼聶大人,就聽見蒼老的聲音陡然提高了音量:“你們這些狗腿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地裡都替誰幹一些勾當!還敢在老夫的面前放肆!這得月樓,是咸陽最知名的酒樓,老夫今天就要在這樓裡吃一杯酒再走,我倒要看看誰敢攔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