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紅綃是華都督府的唯一嫡小姐,最主要的是師承老御醫張懷賢的衣缽,再加上背後有都督府做靠山,白芷醫館剛一開業,就把所有京城名流醫館都擠兌的不行。
而且,華紅綃說了,白芷醫館的名字是為了她的母親,都督府白夫人取的,白夫人年輕的時候就是遠近聞名的醫女,後來嫁給了華山,就從此安心做個內宅婦人。華紅綃對外說自己是繼承母親的志向,醫館只為治病救人,不為賺錢牟利,甚至窮苦人可以免費上門看病,不收診費。
就衝著這句話,不看都督府的面子,京城大多數人也樂意去捧場。
最主要的,華紅綃因此聲名大振,在京中貴女圈子中,一時是風頭無人能及。
之前在街口買了去疤藥那個男子,這時走進白芷醫館中,醫館裡的人看見他來,便賠著笑說:“表少爺怎麼來了?”
之前威脅茯苓假一賠十,一旦發現藥有問題,就要茯苓賠上五百兩的人,竟然就跟這京城第一的白芷醫館沾親帶故。
男子臉色依然不好看,但是當目光瞥見二層樓上的那抹粉色,就帶上了一絲笑意:“我要見大小姐。”
他知道,每逢二樓有綢帶掛著,就表示華紅綃在這裡。
如此正好,他已有許久沒見到這位軟玉溫香的表妹。
到的二樓,夥計們自然不敢攔他,倒是華紅綃瞥見了他,嘴角一勾:“玉人表哥可真會挑時間來。“
這男子正是康府少爺康玉人,只不過這個名字,只有華紅綃喜歡拿來調侃他。
康玉人走過去,笑著把手上的藥放到桌上:“表妹,我可是帶了好東西給你。”
華紅綃目光一挑看見桌上那隻瓶子,只覺得難看不值錢,心想這個總是討好她的表哥難道今天改了心性,想要消遣她不成。
康玉人一看就知道華紅綃的想法,“表妹可不要小瞧這一瓶子,就這東西,可是值得十兩金子呢!”
十兩金子?!華紅綃倒吸一口氣,半信半疑地看著康玉人:“這裡頭裝著什麼,能值得十兩金子?”
康玉人撲哧一笑,眉梢帶著一絲譏嘲:“賣這藥的人誇下海口說,就這一瓶藥,能把所有疤痕都祛除乾淨,不管是陳年傷疤還是新傷,只要用了藥,立刻如同新生。”
華紅綃嘴巴半張著,忽然用扇子掩住嘴咯咯笑個不住,還取笑康玉人:“玉人表哥,你居然會上這麼拙劣的當,這可真是……哈哈!”
康玉人心中冷笑,然而看到對面女子嬌笑,他倒是覺得這錢花的也不冤枉。都說千金難得美人笑,現在他只花了區區十金,能逗得表妹開懷,也算划算。
“誰讓我總是為表妹不平呢。”他把聲音柔下來,“那賣藥的小丫頭很張狂地說假一賠十,若這藥沒有效果,她願意賠償五百兩銀子。可是表妹,連你這白芷醫館都沒研製出來的藥,旁人又怎麼可能製作出來?”
華紅綃慢慢停止了笑,依然用扇子半遮面地看著康玉人,知道這位表哥是在逢迎她,可她並不認為康玉人說的是錯的。
她慢慢地把團扇放下:“表哥,你就不想想,若那人明日就跑了,怎麼賠你五百兩銀子?這些路邊叫賣的人就喜歡拿這種話譁眾取寵,表哥怎麼能輕易就給了十金呢?”
康玉人含笑,有意把目光在那張俏臉上流連:“跑了就跑了,說明她也知道心虛,這京城中,本就沒有能越過表妹的白芷醫館的存在。”
華紅綃一笑,目光再落到那瓶藥上,出於好奇,她伸手拿了起來。
開啟塞著的紅布,華紅綃看見裡面黑色的膏體,不由皺眉:“這什麼東西。”
看著就難看,還說能祛疤,只怕抹了上去後,反倒比有疤痕還難看。
旁邊還有華紅綃的丫鬟,說道:“小姐,您不要碰這些來路不明的東西,讓奴婢去把它扔了吧。”
華紅綃再看了看那藥膏,本想遞出去,卻突然頓住,她鼻端好像飄來一絲幽香。
華紅綃每天在醫館裡泡著,對藥材多少都有甄別,這幽香一聞,她就知道是其中一種名貴藥材紫荊的氣味。
她有些吃驚地看了一眼,紫荊?要知道紫荊的造價不菲,屬於三十六種珍稀藥材中的一味,尋常醫館也用不起,
康玉人一笑:“怎麼了,表妹莫非還捨不得這藥?”
華紅綃看了他一眼,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這不起眼的藥裡面竟然有紫荊這種藥材,所謂的十兩金一瓶,因為有了紫荊的存在突然變得不像是騙人了。
她把藥遞給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