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她生,那個人死,她死。
千般計策翻滾心頭,她緊緊握住手中的那塊玄玉龍符,無論夜天湛作何態度,她已決定在最短的時間內不惜一切代價調軍馳援,只盼望夜天凌和十一能借助玄甲軍的驍勇支撐到那一刻。
果然沒走多遠吳召便帶人迎上前來:“這麼晚了,王妃要去哪裡?”他依舊是那種恭敬的語調,垂眸立著,卻將去路擋下,言語中終究還是露出了些許異樣。
卿塵冷冷一笑,臉色在營火下明暗不清:“我去哪裡是不是還要經吳統領准許?”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責問,吳召暗中微驚,但依舊擋在前面:“末將是覺得外面太過危險,王妃還是請回吧。”
“你是請我,還是命令我呢?”卿塵足下不停地往前走去:“讓開!”
吳召再上前一步,攔住去路:“王妃萬一有什麼差池,末將不好交待!”
“用不著你交待,你既然是來保護我的,不放心可以跟著!”卿塵徑直前行,吳召立在她身前,盔甲的遮掩下神色驚疑不定。忽然他視野中闖入一雙月白的靴子,如水似蘭的清香拂面而至,駭得他匆忙抬頭,卻正營火一閃,卿塵那雙微吊的鳳眸在的火光盛亮處清晰地如一刃浮光劃過他的眼底,直逼心頭,澈寒如秋水,冷凝如鋒。
吳召幾乎是狼狽地大退了幾步,才避免和她撞上。卿塵視他如無物,步步前行。吳召無奈,倉惶再退,四周其他侍衛被卿塵的目光一掃,無一人敢抬頭對視,遑論冒犯阻擋,紛紛退到一旁。
卿塵眼中瀲瀲寒意逼著吳召:“長征,有人敢放肆便不必客氣!”
衛長征及所率玄甲侍衛手按劍柄隨護身後,冷劍的寒氣緩緩散佈開來,吳召不得已終於側身讓開。
卿塵袖袍一拂,揚長而去,消失在黑夜中的白衣飛揚奪目,似一道利鞭狠狠地抽在吳召眼前,他背後風過一陣寒涼,竟已是渾身冷汗。
眼見卿塵帶人直奔南宮競帳營,吳召氣憤地砸了一下劍柄,喝道:“去報鞏先生知道!”
營帳中鍾定方、馮常鈞、邵休兵這幾名親近殷家的大將此時都坐在案前,反倒一向鎮定的鞏思呈反剪著雙手不住踱步,似是滿腹心事。
自從那日因李步引發爭執之後,鞏思呈心裡便一直存著擔憂。天帝既能連龍符都交付凌王,此後難說是不是會有更多的東西。他與左原孫同窗多年,深知左原孫此人心性高傲且極重舊情,自瑞王遇事後心灰意冷退隱出仕,極少與人交往。此番左原孫雖說是為柯南緒而來,卻顯然同凌王關係非同一般,這兩件事令他隱約察覺幾分不尋常,北疆一戰奪的是軍權,現在想起來竟沒有絲毫的把握。
“鞏先生!”馮常鈞出言問道:“你可是在擔心什麼事情?”
馮常鈞他們這些大將與南宮競等人不同,爵位都是一門世襲,身份和皇親貴胄的御林軍倒是有幾分相似。此時鐘定方把玩著劍上精緻的佩飾,抬頭道:“今晚的事畢竟還瞞著殿下,先生若擔心,也有道理。”話雖這麼說,可他口氣中卻沒有絲毫覺得不妥的意思,反倒帶出幾分漫不在乎。
鞏思呈停下腳步:“我並非擔心殿下知道,此事即便是報至帥營,殿下也自然清楚其中利害,借我們之手反而還讓殿下免了為難。”
“那先生究竟顧慮些什麼?”
鞏思呈靜默片刻,長出了口氣:“凌王的手段非同常人,此次若不能成功,日後恐怕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哼!”一直沒作聲的邵休兵冷哼道:“不過是那個狐媚的女人弄出些麻煩,先帝被她禍害得盛年早逝,也不知皇上怎麼就也迷上了這個女人,凌王再厲害也是一半異族的血統,他有什麼資格和殿下爭?”
“邵將軍慎言!”馮常鈞在幾人中較為穩重,雖然邵休兵所言他也是一樣的想法,可禍從口出,這樣的犯忌諱的事還是不說的好。
鞏思呈亦對邵休兵遞去一個謹慎的眼神,卻不由自己又嘆了口氣——話雖如此,只是皇上卻未必這麼想啊!
他正蹙眉沉思,忽然吳召掀了帳簾匆匆進來,顯然是有急事,連在座幾位將軍都沒顧上:“鞏先生,那邊出事了!”
鞏思呈一驚:“何事?”
“凌王妃知道了前方的急報,帶人離開了營帳!”
“什麼?”鞏思呈聲音忍不住略微一高:“去了哪兒?”
“看方向是南宮競的大帳。”
鞏思呈極懊惱:“我早便說過,南宮競此人當初就不該留!”
鍾定方站起來:“趕快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