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和陛下商量好的吧?”董仲舒終於看不過去了,黑著臉開始教訓自己未來的女婿:“你不過一介商賈,就算現在是議郎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何必與長安所有權貴對著幹?得饒人處且饒人,對你沒有壞處!”
蘇任連連點頭:“小子記下了!”
“哼!你記下了才怪,別到時候怪老夫沒有提醒你,若有一天陛下不再信任你,你就知道什麼叫世態炎涼了!”
蘇任笑了笑沒再還嘴。算好了錢,也找到了沒送錢的人,蘇任抱著一大捆竹簡出了門。竹簡很沉,走了一點路,蘇任懷念起紙張來。南鄭的肖庭仁已經送來了樣品,蘇任還是覺得不好。一個是太疏鬆,另一個太吸水,墨跡沾到上面就是一個黑點,和後世的那些宣紙根本沒得比。
劉徹一直在等蘇任,飯食都擺在桌上,淡淡的熱氣冒出來,看的周邊的宮人不斷的嚥唾沫。隨著內侍一聲喊,蘇任進了屋子。入冬以來,下了兩場雪,天氣已經很冷了。今日蘇任沒有坐車,改成騎馬,西北風吹過之後,一張臉凍的紅撲撲的。
扔下手裡的竹簡,衝到火爐旁邊,不斷跺腳搓耳朵。劉徹搖搖頭:“堂堂蜀中第一商戶,如今手裡的錢不知幾千萬,怎麼連一輛馬車都買不起?”
蘇任烤著火,全然沒有對劉徹行禮的意思:“誰說買不去?我的馬車比陛下的御攆不知道舒服多少,不是擔心陛下著急嗎?”
“朕不著急,錢在你手朕著什麼急?對了,那些錢都拉回來了嗎?”
蘇任點點頭:“拉回來了,一個不少,都是上好的五銖錢!”
“好!那就分吧?你準備給朕分多少?”
“五百二十五萬!”蘇任暖和一點,自顧自的走到几案旁,拿起小刀開始吃肉。皇宮中的廚子很會做肉,雖然是水煮,卻肥而不膩,一把鹽用的極其到位,多一點就鹹了,少一點就太淡。
“就這麼多?”劉徹扔下筆,來到蘇任面前,一把奪過蘇任手裡的小刀:“你可說過,弄得好能賺一倍不止,朕幫了你這麼大的忙,就這麼一點?其中還有朕的五百萬呢!”
“陛下,我是商賈,做事情講究誠實守信,欠債還錢的事情我懂!”
“朕說的不是欠債還錢!”
“呵呵!”蘇任笑笑:“除了五百二十五萬,剩下的錢和陛下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劉徹被蘇任說的無語了,狠狠的瞪了蘇任一眼:“行,你的這點門道朕也摸清了,下次朕自己幹!”
“好!到時候陛下若是虧本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都沒虧本,朕為何就會虧本?”
蘇任從劉徹手裡拿過小刀,削下一大塊肉,塞進嘴裡:“幹什麼事需要什麼人,陛下應該知道,廷尉就要找懂律法的,打仗就要找大將軍,這掙錢也得找懂行的,陛下治國理政沒有問題,我這活你幹不來,這一次是借了清理豪強的風,那些權貴爭相捐獻,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劉徹正要反駁,蘇任連忙接著道:“不過,我答應陛下,下一次請陛下投資,不是借錢,這樣的話掙的錢來才能分!”
“哈哈哈……”劉徹大笑:“商賈,標準的商賈,朕怎麼就讓你替朕辦事,若放在十年前,父皇聽見你這些話,不砍你的腦袋才怪!”
“呵呵,要不怎麼說陛下是千古一帝呢?”
劉徹不想跟蘇任說什麼拍馬屁的廢話,抓過蘇任帶來的幾個竹簡,一邊看一邊道:“廢話別說,說說結果!”
蘇任立刻扔下刀,將兩隻手在胸前蹭了蹭:“長安有名有姓的,可稱之為權貴的一共二百三十九家,捐建太學的二百一十三家,還有二十六家沒有任何動靜,其中有上大夫韓嫣,御史中丞臧璇,宗正劉鑫,匠作大將裴世武等!所捐獻錢財共一千三百八十二萬六百錢,按照我們的預計,等太學和周邊房舍建成之後,共可得錢二千萬左右,除去成本和陛下的欠款,剩餘大約一千萬錢!”
“一千萬?”劉徹驚訝於這個數字:“幾百家權貴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一千萬?”
蘇任點點頭:“我相信這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九牛一毛,按照我的估計,這些人的錢和房產、店鋪加起來不下一百萬萬!”
劉徹張著嘴,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好久,忽然一下將竹簡重重的扔在地上,起身,黑著臉來回走動。蘇任不再多言,坐在那裡專心的對付面前的那盤羊肉和一缸酒。他很清楚劉徹現在的心裡反應,一定是羨慕嫉妒恨。歷史上有名的文景之治自然是漢武帝東征西討的本錢,可是藏富於民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