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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含笑說:“葉蓓,還記得那輛紅跑車嗎?”葉蓓想起那個留長髮的帥哥攝影師,據說含笑愛他愛到發狂。在薰衣草成熟的季節,含笑攜攝影師去普羅旺斯度假,攝影師為含笑拍下無數靚照,如夢似幻的紫色無邊無際,一雙玉人點綴其間,令人想到化蝶的意境。

葉蓓問她:“你現在還愛著他?”含笑點點頭,眼裡有淚光閃動。

含笑告訴葉蓓,她和攝影師原本青梅竹馬。他們從小就住在一個院子裡。院子的東頭有一棵老桂樹,沿牆種著向日葵和鳳仙花。中間是亂磚立砌的一條小徑,小徑上還有瓷片缸片鑲嵌的花卉圖案。攝影師的爺爺是中國當今有名的崑曲專家和山水畫家,含笑的名字就是他爺爺給起的,可他們還是分手了。

“偉是我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為的是刺激楚地,但那個流氓根本不吃這一套。他給我的最後一句話居然是,你何必這樣聰明美麗?呵,說得我恨煞自己。”

含笑望著灰藍的天幕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我就像一隻等愛的狐狸,每次都撞在獵人的槍口上,弄得遍體鱗傷。葉蓓,至今我才明白一個道理,在愛情的狩獵中,我要做一個好獵手,而不是做千年等一回的狐狸。”

葉蓓也望著灰藍的天幕,她想起那個驚心動魄的夜,她聽說偉和含笑去了三亞,她要從凌雲樓的十八層縱身一躍,讓偉追悔不已。因此,她理解含笑的痴情,愛情是一種病,沒有良藥可醫。她們同病相憐。

含笑說:“我知道不該的,不該把你拖入泥淖,如果不是我,也許你們會一輩子純潔地相廝守。不過,我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你還恨我嗎?”

葉蓓說:“我聽人說,不管男人女人,一輩子都會瘋狂一次,有了比較,才會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我還沒蠢到去熱愛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含笑說:“沒錯,偉原本是不屬於我的。現在我將他完璧歸趙,請你多多包涵。以後你看上我的男朋友,也允許你勾引一把。美麗的東西應該大家分享。”

“你這樣‘色’,男人肯定都愛死你了,哭著喊著不願離開你吧?”

“不,偉是愛你的,他跟我在一起從不快樂,他留戀的是你,你百合般的清香,你單純的笑臉和弱不禁風的身姿,你這樣的姑娘,才是男人們的最愛。”

葉蓓的眼淚不聽話地往外流,她不是為過去的愛而纏綿不休,她是為女人的一片苦心而感動。女人的真情,男人你永遠不懂。

發誓不做“等愛的狐狸”,要做“愛情獵手”的含笑,不久辭職去芬蘭深造。

第五章 森林法則

偉帶了一束鮮花來看她。

她懷裡抱著白貓晶晶,媽媽在客廳看《動物世界》。媽媽對偉的態度一直很冷淡。

她給偉泡了茶。

偉問她在公司上班累不累,她說為了生存,再苦再累也不能撤退。偉和她說起第一天去公司上班的情景。他說那天用金利來領帶和沙宣摩絲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標準白領。誰知同辦公室的前輩威,穿的卻是亞麻的無領衫,裹著粗紗棉襪的腳,套在奇形怪狀的涼鞋裡。威對他說,“新來的?一杯咖啡,謝謝。”據說部門經理特別倚重威,允許他遊離於朝九晚五之外。“對不起,我不是侍應生。”偉覺得自己不卑不亢,回覆很妙。威微笑,“那好吧,請讓我給您來杯咖啡,好嗎?”周圍有人竊笑,偉說感到自己臉上熱辣辣的。威果然衝了杯咖啡,左手置於身後,彎腰對他一躬說“先生,請慢用”。

偉幾乎每次來都要說到威,他說威是個很好看的男人,常常捧著電話滿世界找女人聊天,睜著眼告訴對方說他在豪邁地打保齡球,在上島喝下午茶。他彷彿有半打女朋友,可他就是有辦法安撫每一個。偉最後蓋棺定論似地說,威是流氓加才子!

她說,偉,你是誇他,還是妒忌他。

偉說,我煩他。

他們這樣說話的時候,白貓晶晶眯著眼看看她,又轉過頭去看看他,好像聽得津津有味。

晶晶是偉送她的,抱來時還沒斷奶,小得連奶嘴都含不住。它怕生,覺得不安全,總想把自己藏起來。轉個身,便不見了。一次次地躲在媽媽的棉拖鞋裡,鑽進茶几縫裡,翻箱倒櫃地找不著!表哥來了,媽媽讓他幫忙把雜物間的舊沙發清理賣掉,它躲在沙發的彈簧裡尖嚎,葉蓓小心翼翼地把它摳出來。它接著又躲進抽屜裡不出來,4只尖爪緊緊扒住木板,神態那麼決絕。晶晶慢慢長大,也漸漸快樂,在院子裡瘋跑,飛一般躥上石榴樹,再以同樣的速度衝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