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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一個大碗從青河的小手裡溜了出去,緊接著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回了過來。繼母楊花破口大罵道:“你這個敗家的孩子,你可知道著一個碗好要好幾塊錢吶!你竟然敢把它給摔碎了,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她順手從炕上拿起一個雞毛撣子狠狠地在青河瘦小的身上抽去。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青河在地上不停的躲閃,打著滾苦苦的哀求著:“我錯了……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還有下次?”楊花眼光如電,停下手,臉色陰沉掐著腰咆哮道:“從今以後,你只能吃土豆,不許吃飯了!”
青河吃力的爬起來,兩個慌張的眼睛偷偷的瞄著楊花。此時他的身上已是血跡斑斑,單薄的衣服並沒有把那駭人的傷口給遮掩住。他淚眼朦朧的望著坐在飯桌前,嘴裡啃著餅子嚼著大蔥冷漠的父親,流下了痛苦的淚水。
楊花拿著兩個土豆扔在了他的腳下,氣勢洶洶的說:“以後,你一天只能吃兩個土豆!”
青河慢慢的蹲下身子,撿起那堅硬如石頭的土豆,淚水滴答滴答的落在了上面。他吃力的站起身,委屈的望著楊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木頭人。
楊花見到他站立的身影,氣憤的指著他怒吼:“你還站那裡幹什麼!還不快給我去放羊去!你要是給我丟一隻,回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青河一瘸一拐吃力的向外走去,他抽噎著低下頭看著手裡的兩個土豆,肚子還在不爭氣的打著鼓,可是這是他這兩天來的第一頓飯了,自己是怎麼都不能現在吃的。想到這裡,他小心翼翼的把土豆放進了他那破爛的兜裡,拿起鞭子,用盡全身的力氣把羊圈柵欄開啟,抱起昨天剛剛生下的小羊崽兒,用力的揮舞起手中的鞭子,驅趕著那些餓的咩咩叫的羊群,亦步亦趨的向蛇山腳下的草叢裡走去。
此時蛇山腳下,村裡所有強壯的男丁都已經在這裡集合了,他們的手裡都拿著早已準備好的鋤頭在那兒哆哆嗦嗦的站著,恐慌已經佔據了他們整個心房,害怕讓他們本來就不算靈光的腦子,也被雲霧給侵蝕了。他們心也同樣在顫抖著,牙齒也在不由自主的打架,拉都拉不開。
“你們都慌張什麼!”張水根手裡拿著兩捆炸藥,看著鄉親們恐懼的神色,大義凜然的勸解道:“我們又不是殺人越貨,我們只是要開拓我們自己的家園,有什麼可怕的?我就不信,我們人還鬥不過一幫畜生!”
“對!對!”這時,李二狗這個狗腿子走了過來,他向來都是趨炎附勢隨風倒,只見他從村長的手裡奪下炸藥,抬頭挺胸,趾高氣昂的說:“這活兒非我李二狗做不可了!我身手敏捷,我只要一個前滾翻就能搞定!”他拍著xiōng部繼續自誇道:“這事兒啊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保證完成這個光榮的任務!”說完他就朝村長早已挖好的洞穴裡一竄一跳的跑了上去。放下手中的炸藥包,用力點燃手中的火柴,綻放的火花點燃了那根爆發戰爭的導火索。
隨著一聲聲‘砰!砰!砰!’的巨響,滾滾的濃煙中霎時竄出了一條大約有12-13米長的白色巨蟒,它身上的白色鱗片此時被鮮血染紅,只聽見它哀傷的仰天嘶鳴了一陣,然後低下頭看著面前這些渺小的人類,它憤怒的揮舞起那堅硬如鐵的尾巴,打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身上,瞬間,白蟒就將它所能觸及的每個人都給撂倒了。而後,它又張開那血盆大口,似乎是要把這裡所有的人都裹入腹中。
村長見勢頭不妙,立刻大聲呼喊著:“全都給我起來!你們手上的鋤頭難道是擺設嗎?”
大家一聽村長的話全都站起身來,每個人的心裡都想起老人們似乎曾經提起過,跟蛇鬥,要不你就打死它,要不然就別動它。否則的話,它必然是會報復的。想到這裡,大家都齊聲喊道:“打死它!打死它!決不能讓它跑掉!”所有人頓時一擁而上朝白蟒的身上打去。
白蟒直起身來不停地吞吐著蛇信子,看著眼前如同螻蟻一般的人類,它用力的張開了它那足以吞下一個人的大口。村長張水根見大事不妙,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加長的長刀就向它的大嘴上招呼而去,頓時只聽一聲巨響,大蟒抽身而去。它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洞穴裡——可是它的蛇王此時卻已然冰冷的躺在了那裡,身體早已分了家,還有那可憐的孩子,也靜靜的躺在了蛇王的身邊閉上了雙眼。白蟒傷心的在它們的屍體旁盤旋著,痛哭著,嘶鳴著,聲音是那樣的讓人撕心裂肺。它心碎的望著它們久久不肯離去,淚水不停地浸泡著這兩具冰冷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