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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走廊上幾個年輕的護士在激動地議論什麼,邢芳只聽說什麼暴亂,也沒往心裡去。

看見了李建光和黃天,邢芳問,“榮飛呢?孩子是怎麼回事?”

“他在跟警察交涉。”李建光低聲講了昨晚的情況,邢芳感覺也是愕然,竟然有這樣的父母。“榮飛一定要起訴孩子的父母。剛才孩子的爺爺來了,跟榮飛吵了一架。”

“吵架?為什麼吵架?”

“還不是嫌我們管閒事。”

剛辦了住院手續,甜甜住進雙人病房,正在輸液消炎。同病室還有一個年長的婦人,做了胃切除,也在輸著液。在病房門口,榮飛一臉怒氣地與一個老農模樣的人對峙著。二個警察站在旁邊,還有醫生和護士。

“你來了,看看孩子被他們打成什麼樣子了。我說你們接不走就接不走,不信就試試看。”前半句是對妻子說,後半句榮飛衝老頭吼道。

“他們打孩子是重了些。那也用不著你管!憑什麼將我兒子送進公安局?”老頭也不示弱。

“和你這法盲加冷血沒什麼話說。”榮飛對警察說,“請將此人帶走,不要影響孩子治病。”他跟邢芳進了病房。等邢芳看過孩子,“邢芳,別怪我那樣對一個老人,甜甜長期被他兒子媳婦毒打,他總認為是為孩子好。什麼棍棒下面出孝子。現在他兒子媳婦被警局拘留了,又來要孩子,說是他家的事情與他人無關------跟你商量件事。我想了半夜,這個娃娃不能交還她家了。我想收養她。”

“收養?”邢芳一愣。

“對,收養。”

一直抹眼淚的邢菊說,“不管怎樣是不能將娃兒送回去了,簡直就是老虎窩嘛。榮飛你做的好。”

正說著,孫蘭馨抱了丫丫來到病房。

孫蘭馨給丫丫看了中醫,抓了藥,和郝丹春轉到外科病室來,見榮飛與警察等人正在病房外交談,看見孫蘭馨,榮飛輕聲說,“你好小孫,邢芳在裡面,你進去吧。”孫蘭馨自榮飛離開北重後第一次見,覺得他變化了很多,哪裡變化卻說不清楚。

首都如夢境中記憶一般發生了暴亂,隨即被已經入京的戒嚴部隊粉碎。最近忙昏了頭,竟然忘記了這等大事。看來需要儘快見見王林了。上午錢正誼竟然親自跑來,告訴榮飛北京的訊息,這個訊息已經在電視等媒體披露,成為北陽人議論的話題。之前在小圈子討論時局時,榮飛曾說一定會採取措施,現在已經不是學生的問題了,國外的政治勢力恐怕所謀者大,中央一定不會任由局勢發展------昨晚錢正誼接到榮飛的電話,安排新華街派出所崔建出警,開始還認為榮飛小題大做,崔建傳回的訊息令他震怒,下令拘留了那對夫婦。早晨得到首都的訊息,市裡正在開會,他便趕到醫院來見榮飛,榮飛劈頭提出收養被虐女童,請他幫忙辦有關手續並且請檢察院介入,對那對夫婦提起公訴。檢視了女童傷情的老錢立即答應了公訴的事,正值時局板蕩,榮飛竟然沉湎與此等小事中,將榮飛當作智囊的王林一定希望得到榮飛的建議。

“錢局你回崗位吧,現在是非常時期,不宜離位。”榮飛要錢正誼回去,“中央已有明確部署,效果在以後將得到證明。省委一定有安排,這個當口,你們公安肩上的擔子極重,你趕緊回去吧。今晚我會去隆姐家。”

錢正誼帶他的人走了。

孫蘭馨眼淚汪汪地出來,甜甜的慘樣也打動了她。跟郝丹春回廠的路上,一路上說著榮飛夫婦過去在北重的事,不勝唏噓。

郝丹春是北重子弟,大專畢業,她是學中文的,並不是學法律,家裡找人活動分配到了清閒無比的法律室,得知孫蘭馨的底細,精明的郝丹春抓住一切機會巴結孫蘭馨。不認識邢芳,但聽孫蘭馨多次說過,所以有印象。孫蘭馨嘮叨著後悔沒去參加邢芳的婚禮,當初人家可是跑到空山給我做伴娘的,人家可是給我上了大禮的。按照禮尚往來的原則,我怎麼能不去呢?“都怪楊兆軍!好好的將榮飛得罪了。”孫蘭馨心想,榮飛竟然沒問楊兆軍的近況,是不是已經宣告了友誼的終結?

得罪便得罪唄。郝丹春心想,楊兆軍如今已是財務處有實權的副處長,胡老闆面前的絕對紅人,在意那個已經離開北重的榮飛幹什麼?

北重子弟都有一種天生的能力,對廠子裡的人事變化格外關心。對外界卻表現出一種漠然。這是一種文化,文化都是可以遺傳的。郝丹春得知孫蘭馨的丈夫是廠裡最年輕的處級後便表現出對孫蘭馨極大地善意。星期天常去孫蘭馨家幫她幹家務。反正郝丹春是單身,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