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飛出去了。榮逸和榮傑彼此吐吐舌頭也跟著出去了,殘湯剩飯就擺在那兒,誰也無心收拾。
“有話好好說嘛。小飛不是孩子了。剛才他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如果你們爹還在世,聽了這些話不知該多高興,他最疼愛的孫子真的長大**了。”老太太瞬間做出了決定,“你爹留下的東西都是主要是金子。這東西在新社會你去哪兒買去?留著呢,你們又惦記的緊,總想拿它去做生意掙錢。生意真的那麼好做?我勸你們好好想想小飛的話。老大你不要那樣看我,我感覺到了,這東西留著也是禍害,搞不好你們兄弟之間,父子之間都要生了嫌疑------我將金條分了,每家二根,重量呢我稱過了,每根一斤二兩三,相差很小。上面還刻著你爹福順久金店的招牌呢。鐲子是給媳婦的,每個媳婦一對。戒指呢,每個媳婦一個,將來每個孫媳也一個。老二你別嫌我多給老大家,誰讓你就生一個呢?”老太太瞬間做出了決定,彷彿放下了千金重擔,“其他值錢的東西就沒多少了,那兩對單瓶是我孃家陪嫁的,等我死了再說吧。”
安萍實在忍不住,“聽二娃(榮之英的小名)說,咱爹留下的戒指不止這幾個吧?”她對老大家占人數的便宜早就不滿,認為二個兒子應當平分。
王老太眼中閃出一道厲芒,“戒指確實還有二個,我準備留給小飛!我準備賣掉給他買個腳踏車!孩子每週走上近三十里回來看他這個老得快死的老婆子,我不能沒有一點心意。何況,這也是你們去世的父親交代過的!你爹親口對我說,哦,對了,老大當時也在,你爹讓用他留下的東西給小飛買一輛腳踏車,買一塊好表,算是他給孫子的紀念------”
安萍還要說話,被榮之英一把拉住,“算了,不說了。媽,安萍嘴快心直,你老別往心裡去。”他盤算著,主要的目的已經達到,是不是該回去了。明天還要為老丈人拜年呢。
“我不往心裡去。你爹在世的時候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本性就是那樣啊。家產也分了,待會兒我取了給你們,你們早些回去吧。”
老太太取了一把鐵鍬,將門邊的兩塊青磚挖起來,取出一個油布包,將裡面的金條戒指拿出,“老大,你寫個章程出來!”他見榮之貴沒明白,“分家按說要你舅舅做個主,但今兒只是分了些浮財,房子,院子都沒分嘛,所以沒有叫你舅舅們。可是,為了以後說得清,你還是寫下一份東西,你和老二以及我,各拿一份。就按我剛才說的寫吧。”
榮之貴舒了口氣,找了紙筆開始寫。很快就寫好了,他將寫好的東西交給王老太,王老太點點頭,隨即嘆了口氣。“你給我念念。”
榮之貴唸了一遍。
“和我預想的一樣,你們誰也不想我這個老婆子的生活。我和你們可不一樣,你們有工資,我什麼也沒有。”
榮之貴尷尬地站在那兒,隨即他說道,“媽,你想哪兒了?你現在不是有錢嗎?當初賣掉新街巷的房子的錢不是都在你手裡嗎?何況,真的需要我們幫助,我和老二豈能不管?對吧,老二?”
榮之英心裡暗笑,但還是鄭重地點點頭,“放心吧媽,我們一定孝敬好你的晚年。”
“孝不孝都在心裡。簽字吧,寫了名字好領東西。”
榮之貴去世的老父親是獨子,年輕時經親戚介紹進城學徒,學的就是金店生意,因為人勤勉,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學徒幹到掌櫃,在北陽掙下了一份不大不小的家產。北陽解放前損失了不少,解放後又被充公,金店的生意自然不能做了,就那樣晃了幾年,一無所成,在五十年代末乾脆賣掉在北陽所置的房產,舉家回到老家付家堡。榮之貴是五八年大招工進入北陽紡織廠的,榮之英則是部隊復員安置入北陽鋼廠的。老父親賣掉城裡的房子的錢不是小數,這些年老夫妻主要就靠這筆錢生活。
金條和鐲子沒什麼好選的,在分戒指時出了點小麻煩,主要起因是戒指的式樣不一樣,看上去重量也有區別。面前的五個戒指都是老式的,樣子很古樸,魏瑞蘭手快,先挑了一個,看看安萍,“你也挑吧,弟妹?”
安萍立即拉下臉來,“嫂子,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多拿了一個不說,還先挑?”
魏瑞蘭意識到自己的不當,訕訕地笑笑,“好吧,安萍你先。”安萍直接拿走了魏瑞蘭剛才挑的那枚,確實,這枚戒指看上去要份量足一些。
魏瑞蘭心裡大怒。她總覺得安萍會給她留個面子,既然她已經選了那個,她肯定不會再要了,誰知這個胖女人就是這麼無恥。
看在眼裡,王老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