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可眼下要讓他為了那個倒黴的關節而在關節癒合器旁邊整整坐上一個星期,那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
“高度二五洞,”從帳篷裡傳出了安詳而恬淡的聲音。“探錘速度每秒么么六洞米。引線張力——百分之九十額定值。降落傘兩分鐘後開啟。”
有那麼一瞬間,摩根產生了精力衰竭的感覺,現在,他已經重新打起精神並集中了注意力。“正像是拳術家面對著陌生而危險的對手一樣。”馬克辛娜的頭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這樣的聯想。
就在此時,摩根突然向空間站發問:“起風了?”
傳來了回答的聲音,可現在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安詳恬淡了:
“簡直難以置信!季風預報站剛剛釋出了颶風警報。”
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摩根焦急地說道。
“他們沒有開玩笑,我已經得到了證實。”來自空間站的聲音答道。
“可是他們保證風速不會超過每小時三十公里,是不是?!”摩根面對意外的險情仍然懷著一線希望。
“預報站剛剛把風速的最高限提高到了六十公里——修正量可達八十。好像什麼地方有什麼事情出了毛病吧?……”
“可不是!”從通話線路中聽到了這一切的杜瓦爾低聲含糊地說了一句。然後,她轉向了自己的千里眼和順風耳:“悄悄地溜走吧,眼下你對於他們是多餘的,可是什麼情況也別漏掉。”
安排攝像師執行這些自相矛盾的指示之後,馬克辛娜把線路調換了一下,接通了她那個非常出色的資訊服務系統。用不了半分鐘,就知道了是哪個氣象站負責塔波羅巴尼區域的天氣情況。不過,氣象站對詢問並沒有作出回答,這當然使杜瓦爾失望,可是卻並沒有使她感到意外。
把摸清情況的任務交給有經驗的助手們以後,馬克辛娜又“回到了”斯里康達。就在這麼一段很短的時間裡,試驗現場的情況已經大為惡化。
天空正變得越來越昏暗,拾音器收到了從遠處傳來的、暫時雖還微弱但卻越來越迫近的船風吼聲。馬克辛娜對天氣的這種突變並不陌生,她曾經不止一次地因此而在海上快艇賽中得到過好處。可那是在海洋裡!眼下的情況真是糟透了,她怎能不為摩根而深感惋惜呢?——這場完全意外的、本來不可能遇上的颶風正在威脅著他的理想和希望,使它們面臨著付諸東流的危險。
“高度二洞洞,探錘速度每秒么么五米,張力百分之九十五額定值。”空間站在繼續報告資料。
這些字眼的全部含義,說明緊張狀態正在不斷增強。試驗是無法停下的。摩根只有一個辦法——繼續進行下去並寄希望於情況的好轉。馬克辛娜很想同摩根說上幾句,不過,在這樣的緊急關頭最好還是不要去打擾他。
“高度么么九洞。速度么——么洞。張力百分之一百零五。第一把降落傘正在開啟……開啟了!”
總之,事情已經無可挽回。探錘成了地球大氣層的俘虜。還剩下的那點兒燃料將用於控制探錘的方向,使它落入架在山坡上的網內。在風壓的作用下,栓網的纜索已經發出嗡嗡的聲響。
摩根從帳篷裡走出來向天上望了一眼,然後朝著電視攝像機的鏡頭轉過身去。
“不管最後的情況如何,馬克辛娜,”他緩慢地說道,一邊挑選著字眼:“實驗已經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五。不,應該說是百分之九十九。我們已經透過了三萬六千公里,剩下的只有不到二百公里了。”
杜瓦爾沒有回答。她知道摩根的這些話不是說給她聽的,而是衝著坐在帳篷旁邊的雙輪安樂椅上的那個人。安樂椅暴露了自己主人的身份:只有從其他星球來的客人才需要這種裝置。現今的醫生早就能夠治癒所有的肌肉病,然而物理學家們卻至今還沒有學會“治療”重力引起的“病症”。
在這座山峰上總共聚集了多少種力量和人物!大自然本身的力量……人民火星的強大經濟實力……範涅華·摩根(這本身就是自然界的重要現象)……還有那些居住在四面招風的高山絕頂之上而毫不妥協的僧侶們。
馬克辛娜·杜瓦爾低聲發出了命令,隨即鏡頭就向上掃視。現在看到的正是廟宇的白牆。此時此刻,沿著胸牆一帶到處都是在風中臘臘作響的橙黃色託加。不出所料,僧侶們正在觀看實驗。
為了能夠辨認出人們的面容,她一下子把影像放大了許多倍。儘管她還不曾有機會同瑪哈納雅蓋·泰洛見面(接受採訪的請求曾被婉言謝絕),可是她也能十分有把握地從其他人當中把他辨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