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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看看他那無聲無息,毫無動作的模樣。

他不知道為什麼,問出來一句和復仇不相干的話:

“為什麼救我?”

他不期待答案。

他覺得肯定沒有答案。以陣遠同的能耐,以他這種如此真切的漠不關心的態度,他完完全全不期待陣遠同的嘴裡會有答案。

但雕塑一樣的陣遠同,卻竟真的說了一句話:

“有人讓我救你。”

泉千流瞪圓了雙眼。

他知道這個人並不是刻意要裝腔作勢,他是真的對這些毫無興趣。這個名叫陣遠同的人,他渾身的氣勢說明著一切。

竟然是,如此無所謂的答覆嗎?

泉千流毫不關心到底是誰讓他救自己。

他不在乎為何那個人知道自己有此危難。他不懂,他也不想懂。

泉千流靠自己勉強恢復的殘破身軀,凝結出一柄幾乎沒有劍形的鋼劍。

然後輕輕地,輕輕地,朝著自己的頸子,刺了下去……

一道淒厲的劍氣,衝破了泉千流手上的整把鋼劍。

那不是單單的彈開,而是把那鋼劍當中混合的道勢全部震碎,永久性地廢掉了泉千流最常用的這把劍,但泉千流的手掌卻沒受到一絲傷害。

這劍氣奇快奇準,力道又如此狠戾,泉千流所知之人裡,能在目不可及之處發出如此劍氣的就只有一個。

還沒等那名字說出口,那人已駕著龐然劍意一瞬來到了泉千流、陣遠同兩人中間。

“女人……”

女人。

這個詞,彆扭的泉千流一直拿來稱呼劍髓子。

可劍髓子只是輕輕拂了一下寬大的袖,面無表情道:

“我可不認識,你這種懦夫。”

泉千流,重重地一怔。

劍髓子便不再理會泉千流,而是徑直走到陣遠同面前,笑道:

“陣遠同。這幾百年裡我和你交手了九次,只有最後的一次,我的劍氣,碰到了你的身體。”

泉千流心裡大駭。

劍髓子的能力他再清楚不過,如果說她打不贏陣遠同,泉千流會相信,他不覺得劍髓子已經強到能夠擊敗一個實力等同於慶天零的對手。

但如果說,劍髓子那世間絕倫的霸劍,竟連陣遠同的軀體都碰不到……

只聽劍髓子又說:“你這麼難找,就連花草都比你有生氣,所以我雖然想和你再打可終究是找不到你。算一算,第九次和你交手到現在,也快有一百年了。”

百年?

可是凡間不是盛傳,劍髓子這幾年剛出道的重量新人?

泉千流隨即恍然。

她百年前可以不叫做劍髓子。原來她的強不光是天分,更是積年累月勤苦的堆積。

泉千流怔怔望著眼前的兩個人,想要說什麼,可還沒等開口,劍髓子就打斷他:

“我這一生當中指點過無數人,”劍髓子道,毫無驕傲的含義,她說的都是事實“但有一種人我永遠不會理睬。”

她於是便不說話。

泉千流明白她的意思。

只有一種人永遠不會理睬:輕視自己生命的人。

可,女人,你不知道,我感受到了怎樣的絕望。

陣遠同還是不說話,他站在那裡,絲毫不關心劍髓子所言的一切。

但劍髓子卻見怪不怪,笑笑看著陣遠同,道:

“喂,繃帶人,打一架吧?”

顏瞳若還是在思考。

身上的傷沒有痊癒,那本也不是朝夕就消得去的傷,即便以仙人之體。

但他也不在乎。他從來也沒太大的危機感,有很多東西,雖然他想得出,但耗費心神的話他會索性不去想。

他和泉千流都是任性的人,可不一樣的是,顏瞳若更隨性。

但事到如今也無法隨性得起來了。實話講,顏瞳若當真不在乎崑崙山再下來一位什麼人,試圖取走他的性命。

但所謂與世無爭淡泊天地的崑崙人,竟然會對自己大費周章動了殺念。

只對自己嗎?

千流呢?

顏瞳若想著,踱步到一條小河旁。這小河像極了韻小屋旁的溪水。

這二十年來,他有時心氣清爽遊山玩水,有時渾渾噩噩不知所為,現在想來,竟好似沒有認真做過一件事。

他一直在用崑崙山的思維定位這凡世,時光對於他而言,幾乎無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