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道:“回王爺,來了,東豫王的車馬最先進城。”
靖陽王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城門的方向。
烈日
終於,看到幾個身穿鎧甲的侍衛當先進來開路,侍衛胸前的標記是烈日的形狀。
烈日,烈日啊!那是東豫王的標誌,沿襲自天聖帝的烈日啊!
靖陽王激動地渾身都在顫抖,從轎子裡顫顫巍巍地走出來,像在等待領獎的小孩,心中忐忑不安,眼睛一轉不轉看著城門。
侍衛魚貫進來,人人都目不斜視,臉色肅然。
終於看到被侍衛重重簇擁的馬車緩緩進入城門,進入了視線,靖陽王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
子淵……那個孩子……
噠噠噠!
一匹馬向這邊馳來,馬上的男子劍眉星目,高坐馬上昂然道:“東豫王今日不見客,請靖陽王改日再來!”
靖陽王臉上的神色頓時凝住,失望的表情越來越暗淡,讓人不忍再看。
嚴成悄悄嘆了一聲,策馬轉身回去。
馬車從眼前駛過卻半分停下的意思都沒有,晃動中車簾似乎隱隱約約露出裡面一角,卻只看到一個女孩子向外望的清亮眼睛。
女孩子……靖陽王久久都無法收回視線,馬車已經走得遠了,他還在站著,一動不動,似乎要變成一尊雕像。
噠噠噠!
馬蹄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是個穿白衣的英俊男子,背上揹著寶劍,靖陽王府的侍從一看見就嚇得魂飛魄散。
“冰,冰部的人!”
冰澈看了看這些一臉像見鬼一樣表情的侍從,很不愉快地皺起眉,他是好心過來,這些人為何這麼怕他?
靖陽王卻比較冷靜,抬頭道:“不知閣下有何事?”
冰澈道:“如果靖陽王一直這樣等,東豫王是不會見您的。”
“那……本王該如何做?”靖陽王渾濁的眼睛閃了閃。
冰澈抬頭看看遠去的馬車,確定東豫王府的人都走得遠了,才說:“和東豫王同車的女子,若她肯為靖陽王在東豫王面前說幾句話,東豫王肯定會見您的!”
不捨得我
靖陽王一愣,隨即露出會心的笑容,原來如此……“多謝了。”
“不必,我也是為了東豫王。”冰澈一甩馬鞭,快速離去,生怕被別人看見。
靖陽王府中眾人都錯愕不已,世人都說冰部殺手冷酷無情,依他們看,東豫王府的那些侍衛才是冷酷無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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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城之後,和雲家的人便分開走了。雲墨不甘心地在岔路上對馬車裡的阿薰孩子氣地喊:“你到底出不出來見我?”
阿薰尷尬地捂著耳朵,這都什麼人啊?好歹雲家在錦都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讓雲墨這小子就這麼敗壞了名聲,真是家門不幸啊!
“阿薰!”喊了半天沒人應,雲夫人派了侍女過來拉他,雲墨還不死心,可憐兮兮地看著馬車,“你不見我,你不見我……哼!你不見我我就去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住哪兒!”
呃……阿薰咧著嘴,抬頭和子淵對視,子淵淡淡望著車簾外露出的一角錦都的街市,紫色的眼眸灑進落寞悵然的光線。
外面傳來馬蹄的聲音,應該是雲墨離開了,阿薰鬆一口氣,她可不想在大街上和雲墨來個熱烈的送別場面,那樣不僅她丟臉,子淵都要跟著丟臉。
她不要做丟臉的人……
掀開車簾看看,雲墨應該走遠了吧,誰知車簾剛一掀開,便響起雲墨的大笑聲:“哈哈哈,本公子就知道你一定會不捨得我!”
阿薰差點兒吐血,恨恨地瞪著雲墨:“我只是看看你走了沒有!”
雲墨才不理她說什麼,忽然把聲音放柔:“你一定要等著我,我會去找你的!”
阿薰一怔,頭頂上射下來刺眼的光線,前面的雲墨瀟灑俊逸,風流不羈,騎白馬,穿白衣,恍惚間又和很多年前那個持摺扇咬唇輕笑的少年重疊在一起。
一種的宿命的感覺似乎纏繞上來,變成一雙猙獰的大手,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
越陷越深
阿薰抖了一下,臉色蒼白,摔下車簾縮回來,背上撞上子淵的身體,她回過頭去,茫然地說:“子淵,我好像……。”
剩下的話被子淵的手擋住,他低頭,紫色的眸子深深地凝望她:“不要胡思亂想,無論他是誰,都改變不了現在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