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東廠王公公跳起來對著門口罵道:“賀虎臣這是什麼意思?他這是要幹什麼!不像話!”
葉指揮連忙輕聲安慰:“公公息怒,息怒,當心身體……”
武總督看著王公公在那跳腳撒潑,厭惡不已卻又發作不得。怔怔地看了王公公半晌,長嘆口氣,道:“王公公,行軍作戰乃軍機大事,公公日後切不可輕率輕言,貽誤軍機。”
王公公訝異地扭頭看著武總督,愣了愣,沉下臉色,道:“總督大人這話什麼意思?咱家奉旨辦差,那也是欽差大臣,難不成還指揮不了一個小小的地方總兵?”
武總督也怒了,冷哼一聲道:“本督乃是三邊總督,節制三邊軍務民政,日後本督指令,旁人休得多言!”說罷眼光巡視著堂中剩下的幾位將軍。
“是,謹遵總督大人赦令!”諸將拱手應道。
“咱家可是欽差大臣!咱家的話也代表皇上的意思,你們也得聽!”王公公見狀也擺起威風,威嚴地叫道。說罷巡視著諸將。
諸將正襟危坐,無人應聲。
“你們?”王公公見狀,好不尷尬,未幾惱羞成怒,指點著武之望,洪承疇等人,狠厲地叫道:“你們給咱家等著!”
說罷,王公公氣哼哼地走了。
堂上武總督忽的身形一晃,跌坐在椅子上。洪承疇坐得離他最近,見狀忙奔過去叫道:“總督大人,你怎麼了?”見武總督雙目緊閉,嘴唇青得嚇人,忙叫道:“快來人,總督大人憂勞成疾,暈過去了!”
堂中的武將們急忙圍上前去檢視,隨後自堂外衝進來四名總督府的親兵,小心地背了武總督出了縣衙大堂,找地方供武總督歇息去了。洪承疇放心不下,也跟著走了。
堂中便只剩下幾員虎將和許梁等人,慶陽守備將軍賀人龍嘿嘿嘿的咧嘴笑道:“閹貨氣跑了,總督大人也累倒下了,眼下咱們屋裡的人怎麼辦?是接著傻等著,還是各回各家啊?要不咱湊兩桌打馬吊吧?許久沒摸牌了手癢得緊……”
沒人應聲。葉指揮挪動下椅子,旁若無人地走了。
賀人龍沒人理會自己,便拍拍屁股,自言自語地道:“得咧,都走了,咱也走吧。”
接著,陸續有幾員將軍離開了。堂中只剩下許梁和戴風,哦,還有涇州的知縣林家絡。林家絡是主人家,即便別人都走了他也不能走,何況還有頂頭上司,平涼同知許大人在呢。
許梁將堂中發生的一切看在眼裡,眼見好好的一場戰事竟然被一個東廠檔頭毀在手裡,心裡惋惜不已。想起此次流賊上天龍,過天星,神一魁,王左桂和四小姐等之所以能集結眾兵趁虛而入一舉攻佔平涼,起初也是由於這位王公公調走了安東中衛大部分兵力的緣故,不由對這掃把星似的王公公暗恨不已,想著自己日後可一定要注意防範這死太監。
涇州知縣林家絡上前來,拱手朝許梁笑道:“下官涇州知縣林家絡,見過同知大人。”
許梁笑道:“林兄何必如此見外,你我本是舊相識,提起同知豈不生份?”
林知縣便溫和地笑,“這不一樣,大人如今官居正五品,身份地位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這禮不可廢啊。”
許梁便呵呵直笑,又替林家絡引見戴風。
林知縣心知遊擊將軍戴風定是許梁的心腹之人,不肯怠慢,連連施禮。三人寒暄一陣,許梁打個呵欠,問道:“林兄,本官勞累一天了,身子也乏了,可得找個地方好生休息,那總督大人身體有恙,本官不便打擾,還請林兄看著點,有訊息了及時稟報於我。”
“是,大人放心。”林知縣應道。
許梁便與戴風出了涇州縣衙,先去梁軍營中巡查一番,見沒什麼事情便找個軍帳準備先躺一會。
迷迷糊糊的正要睡著,忽聽得帳外有人喊報告,許梁起身朝帳外喝道:“什麼事?”
“將軍,總督大人醒了,請您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