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跳動著,時不時的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徐笙便拿了一把剪刀坐在那裡,想起來的時候,把燈芯挑起來剪一下。
營帳外面傳來將士們的走動聲,鎧甲兵器的碰撞聲響起,寒風呼嘯而過,徐笙漸漸的撐不住了,俯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半夜,她忽然被一陣廝殺聲驚醒。
徐笙猛地從桌子上起來,看了一眼四周,見不見虞臻的身影,外間也再沒了低聲的討論聲,一切安靜的可怕,只能聽到外面兵戈碰撞聲,廝殺聲、吶喊聲。
“虞小臻……”她強忍著半邊身子發麻的難過,扶著桌子跌跌撞撞的向外間跑去,然後一把扶住外間與內室之間的門,站在那裡定住了。
“皎皎,你醒了。”只見虞臻安靜的盤坐在那裡,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聽著徐笙跌跌撞撞的腳步聲,這才睜開眼睛看了過來,“天明還要好一會兒,你繼續去睡著吧!”
“外面如何了?我似乎聽到他們殺進來了?”徐笙問。
虞臻淡笑:“莫怕,我已經調遣流殤和虞梁等人前去後方包抄他們,秦雁行現在雖然就在大軍駐紮地外面,但是卻討不到好處。”
他雖然看不見,但眼裡卻泛著柔和的光芒:“他們靠近不了這裡,你且安心的休息,不要擔心。”
“我陪你一起等。”徐笙活動活動發麻的胳膊,倒了一杯涼茶灌下去,倚著虞臻坐下。
虞臻感受著自己右臂處的溫軟,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沒有拒絕,只是用大氅裹住她的身子,防止她受風寒。
後半夜,外面的廝殺聲越來越靠近,徐笙甚至能看到外面隱隱約約打鬥的影子,還有鮮血四濺濺到白色營帳上面的痕跡。
“皎皎,困了就倚著我睡吧!”虞臻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攬著她的胳膊收緊,閉著眼睛低聲安撫。
“虞臻,不要做縮頭烏龜,是大丈夫就出來再與我決鬥一場!我知道你在裡面,你不肯出來是不是因為上次我將你打下山崖,所以怕了我?”
忽然秦燕行的聲音響了起來,讓原本昏昏欲睡的徐笙一下子清醒過來。
“是秦雁行!”她看向虞臻。
“無妨,外面有暗衛攔著,他近身不了。”虞臻面色淡淡,對於秦雁行的激將法並不上當。
“哈哈哈哈,你們看看,你們的皇帝就是這樣一個縮頭烏龜。”
“縮頭烏龜!”
外面一陣鬨笑聲,還有人附和。
徐笙忍不住想要起身,虞臻卻一把按住她淡淡道:“他也只能用話激我,你與他計較做什麼。”
“我不允許旁人如此說你。”徐笙生氣道。
“呵呵”虞臻笑了,嘆道:“皎皎你可真心疼為夫啊……”
“既然如此……那便給他一個教訓吧!把柱子上掛著的連弓。弩拿來,我就用皎皎你造的東西給他一個顏色看看,就當……皎皎你替我出氣了。”
徐笙沒有遲疑,立即起身去將牆上的連弓。弩取了下來,遞給虞臻。即使他現在眼睛看不見,使用這連弓。弩射不中,但她還是做出一副全心全意相信他的模樣,不讓他在自己的家人身上感受到挫敗與瞧不起。
有時候,來自身邊最親近的人給予的打擊才是最令人崩潰的。
徐笙把弩給他後,就看到他的唇角微微揚起,於是便也掛上了淡笑。感情是消耗品,不要以為感情是堅不可摧的,再深厚的感情不去經營,也會在磨合中日漸消逝。
“看著。”虞臻雖然看不見,卻依舊轉向了徐笙的方向,給她一種自己被他全心全意的看著,似是想要溺斃在他漆黑的目光中。
徐笙道:“好。”
便見虞臻斂起眉,豎起耳朵似是在分辨什麼。徐笙見此便有了大膽的猜測,武俠小說裡有聽聲音辨位置,難不成他也想這樣?
她下意識的屏氣斂息,緊緊盯著虞臻手裡的弩,似是想要看著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
“呼氣!”忽然,她的頭上被輕輕拍了一巴掌。她扭過頭就看見虞臻滿面笑意道:“怎麼傻的連呼氣都不知道,不必緊張看著我便成。”
“我不是害怕影響你嘛!聽說聽覺靈敏之人,連呼吸聲都會影響他的判斷,所謂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啊!”徐笙捂住自己被打疼的頭頂,一本正經地說到。
“好了,不要貧嘴。”虞臻又架起了弩,正對著秦雁行聲音傳來的方向,徐笙興致勃勃地看著,渾然忘記這是在戰場上。
“聽聞你上次被我打下山崖,摔的眼睛失明,跟個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