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地回答,連忙又搖頭:“不高興,不高興。”
他看著我,帶著深沉難測的目光,也不動作,只是盯著我的臉。在他的眼眸裡,我看到驚惶的自己。
“哈哈哈!”他忽然笑起來,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笑得肩膀都在顫。看到我錯愕的看著他,他笑得更歡暢。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聲音還是有濃濃的笑意:“秦卿,你這招看電視學的還是自己想的?”
“嗯?”我眨眼。
“算了算了。”他擺擺手,又抽出一根菸點上,煙霧繚繞中他問:“上學期的課你逃了幾節課?不對,我應該問你上學期你上了幾節我的課。”
我略懂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不對,他是從開始就知道。老友記是哪的,美帝國主義的!宋子言是誰,一隻金光閃閃的海龜。我這是典型的班門弄斧關公門前耍大刀了。他故意又酸又肉麻表現的想佔我便宜,為了什麼呢,就是想看我撐到什麼時候。我跟被耍的猴子似的,難怪他剛剛笑得那麼歡暢。
他受資本主義影響太深,身上全然不見我們偉大的中華民族特有的樸實與真誠!
他又問:“我的課就讓你那麼不想上?讓你除了第一節去踩了踩點,以後一次臉都不露?”
我驚異:“連這個你都知道?!”在他的目光中我慷慨表決心:“宋老師的課絕對是人間難得幾回聞,多少的同學擊破頭都想往裡面鑽。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描述的就是您這樣的老師。想著錯過了您的課,每每讓我無語凝噎茶飯不思。”
他嘴角微勾,眼神依舊凌厲:“理由。”
滿混不過去,我低頭吶吶:“選修課都在禮拜六第一節。”
“所以呢?”
我聲如蠅蚊:“我起不來。”
週末的早上是多麼愜意的時光,頭天晚上熬夜看小說,白天睡到自然醒。要看一個人是不是幸福,最重要的指標就是他是在沒有任何壓力下的自然醒。
我深以為然。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多麼蕩氣迴腸的歌聲多麼可愛的周董,可是這樣的歌聲在凌晨六點響起就跟殺豬沒什麼區別。我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按了手機換個姿勢繼續睡。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殺豬聲再起,肖雪迷糊又恨恨的聲音傳來:“秦卿,你給我去死!”看來是真有事,我推開手機放在耳邊:“誰啊?”
“五分鐘,我再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清醒的清冷的聲音傳進了腦袋,我霍然坐起身。
刷了刷牙,連臉都沒洗我衝了出來。晨曦下,一身運動衣的宋子言清爽俊逸,抬腕看錶皺眉:“遲到了十分鐘。”
我苦著臉:“我以為你昨天是開玩笑呢。”
他似不經意看了我一眼:“我什麼時候和你開過玩笑。”
早晨的風吹過來,我渾身一哆嗦,真冷。他指著學校前面寬闊的公路:“慢跑兩圈。”
我趴在床上哀聲切切:“上饗!吾命甚苦矣!”
肖雪一個枕頭砸過來:“得了吧你,天天跟宋大帥哥情意綿綿的進行晨間早會,你還在這訴苦?!”
我問:“換做是你,每天早上不到六點就起床,跟頭牛似的跑上一千米,你還覺得情意綿綿嗎?”
她的眼神很明顯的轉變為同情:“節哀吧,想想這一個多月的早晨就能換來一年的輕鬆,挺值的。”
我抱頭:“什麼一個多月,離畢業還有四個月,整整四個月啊,難道我都要過這樣豬狗不如的日子!!你看看,你看看,我連小肚子都沒有了,沒有小肚子的秦卿還是秦卿嗎?!”
她看我眼神很奇怪:“難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宋子言已經就不代課了啊,全校人都知道,難道他沒告訴過你?”
心裡湧出了一股熱,我緊緊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的問:“你是說真的?!”
她嘀咕:“我還以為他看上你了,怎麼連這種事都不跟你說?”
在她的嘀咕聲中,我早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爬了起來,一直往宋子言的辦公室跑。心裡有種熱熱的東西流淌著,催促著,恨不得自己長了翅膀可以快點,再快點,甚至飛到他的面前。
我氣喘吁吁的推開門,宋子言正在辦公室裡收拾東西,看到我顯然有些奇怪:“你怎麼來了?”
我沒說話,只是以一種極為熱切的目光看著他,手無意識地緊緊抓住他的衣服:“你是不是,是不是要離開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