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滑落,打算出去找野食。
“吼”下面忽然傳來一聲野獸低鳴。
琥珀正掛在絲帶上,將落未落,聞聲向下一看,差點沒掉下去,下面竟然是一隻通體烏黑的巨大黑豹,瞪著一雙寒光閃閃的碧睛,呲牙咧嘴的仰頭望著她。
“呀怎麼會有黑豹?”琥珀失聲低呼,下意識的往上攀援。
我自然認得碧烏,幾乎沒撫掌大笑,這雪無傷真是夠絕的,竟讓碧烏來看住琥珀,雖有些匪夷所思,但的確實用,琥珀向上爬的比下時還快,噌噌幾下就竄回房裡。
結果直覺反應,讓琥珀洞察到了我的心思,咬牙問道:“碧烏?這黑豹就是碧烏?”
我無奈之下只好回答,“對,雪無傷養的野豹王,老虎也能一爪拍出腦漿,我向來聞風而逃,退避十里。”
她怒道:“雪無傷這是什麼意思?他不肯留下,卻派只豹子來守著。”
我裝糊塗,“我怎麼知道,大概是想保護你。”
“保護我?就是說它不會傷害我了?”她眸光閃動,試探的探出半邊身子向下望,碧烏非常不給面子的縱起呲牙,揮爪咆哮,不知道雪無傷給它下了什麼命令。
我當然不想她出去,添油加醋的道:“聽說禽獸最敏感,它不會是感知到有惡靈吧?你要多加小心哦”心中忽然想起球球圓圓,因為怕打擾琥珀與青狸約會,我在七天之約前把它們送到二孃那裡代養,幾日未見十分想念。
她眸色惡毒,“呸,一個畜生也想管我?看我打殺了喝血吃肉。”翻出玉弓白羽箭,搭弓上箭射向碧烏。
臂力與準頭都比傳言的好,但有我微動手指暗中搗亂,碧烏又身形如電,結果就像是在陪它玩耍,一囊羽箭射空卻連它皮毛也沒沾到。
琥珀氣得在屋中團團亂轉,卻半點辦法也沒有。如此兩夜,琥珀對付不了碧烏,便拿我撒氣,白天即不讓我睡也不讓我進食,無論吃什麼統統嘔出,兩天下來困餓交加,疲憊不堪。
這五日來,雕漆?奕遍請名醫,但自然都束手無策,見我每況愈下,急得老淚縱橫,連說對不起我死去的孃親。患難見真情,原來他真的深愛琥珀母親。
琥珀見他如此,情緒更加波動,把一腔鬱火都撒在我的身上,變本加利的折騰我,連抽搐帶嘔吐,差點沒把苦膽吐出來,至此我才真正領教了鬼上身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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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632年7月36日,夜。
我又困又餓,極度疲憊,琥珀卻亢奮的手舞足蹈自說自話,誓要把碧烏殺死,好出去找男人,因為她從北崖?青狸那裡吸來的陽氣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我趁她分心,偷偷打盹。雪無傷已去找師父救我,曙光在望,我自然不肯跟她硬拼,下面有碧烏守著,量她一時半會也出不去。
燭光閃爍,窗戶霍然洞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電般閃入。
“誰?”琥珀厲喝,目光所及卻呆呆愣住。
兩名男子雖黑白分明,身材相貌輪廓五官卻一模一樣,皆是長眉入鬢,重睫深眸,冰骨雪姿,貌若天人。只是氣質南轅北轍,完全不同,白衣男子白髮雪眸,空靈祥靜飄逸若仙,黑衣男子黑髮烏瞳,森寒暗沉冷酷迫人。
兩人行色匆匆風塵僕僕,致使衣發都有些凌亂,但瑕不掩瑜,連昏暗的房間都因他們的出現而亮麗起來。
“師父!”我被驚醒,狂喜、酸澀、委屈、思念、慚愧剎那間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師父?”琥珀感受到我情緒波動,跟著脫口而出。
“泊兒”雪之傷薄唇輕啟,神色祥靜,七彩雪眸中倏地霧氣升騰,雖一瞬即逝,但對於少有情緒起伏的他來說,已是極度失態。
見到他,我再想不起別的,貪婪的看著他,痴痴的念,“師父師父師父”
“師父?”琥珀的目光在雪無傷和雪之傷身上來回幾轉,才反應過來,連退兩步,顫聲道:“雪之傷大神官?”
雪之傷點頭,雲袖翻飛,露出修長十指,十指繁複變幻,結成神手印。螢光從指尖透出,射在我的身上,我毫無感覺,琥珀卻痛楚的尖叫,縮成一團向我身體深處鑽去。
“惡靈,還不速速顯形。天眼開!”雪之傷反手用食中二指擦過眼簾,七彩雪眸立時泛出湛湛神光,眸光有如實質般追逐我體內的惡靈,讓她無處遁形。
白霧如被炙烤,痛楚的扭曲尖叫,隨著雪之傷越變越快的神手印,終於被迫出體外。惡靈收縮成拳頭大小的一團白霧,在空中團團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