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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許仙呆了呆。

榮安堂的藥材炮製獨有一套秘法,但若算起來,真正有名的還應數安家治療各種外傷和理氣補益的幾種成藥,其配方據說被安家鎖在極為隱秘的地方。雖然外界都盛傳他受了安老店主親傳,但他確實從未接觸過那幾種配方……林元偷取保榮堂的手札和藥方等物,莫不是也是因相信了外界傳言……

“哎,到底是不是呀?”小男孩又催問了一句。

“我怎知道。”許仙搖了搖頭,他如今身陷囹圄,安家還願意管他就算不錯。

入獄之初,他堅信自己是清白的,過不了幾天便可以出去。可獄中的時間流逝得極為緩慢,慢的彷彿沒有盡頭,他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越想越覺得心慌焦躁——林元已經舉出他害人性命的人證,而白素自那日離開保榮堂之後便不知去了哪裡,沒有人能幫他。即便白素回來知道他入了監牢,可他們之間曾發生過那樣的齷齪,他還會幫自己麼……

“我說怎麼做夢都是烏鴉吵架,原來是你們兩個在這嘀咕。”一名長相粗糙的男子從監牢骯髒的地面上爬起來,伸手在那小男孩的後腦上拍了一下,“你跟他套什麼近乎?這種庸醫開出的方子,你有膽子往自己身上用?”

“我是受人陷害!”許仙高聲反駁。

“哎呦哎呦!?受人陷害?誰知道是不是真的。”男子挖了挖鼻孔,鄙夷地瞟他一眼,“你要真是受人陷害,倒是把那個當初被你救活的乞丐找出來呀。救命之恩吶!你既救得活他,讓他上堂做個證又有什麼難的?”

“他……我本想……可……”許仙這幾年裡不論是做大夫也好,還是做安家藥堂掌事也罷,身邊的人哪個對他不是恭敬有加。現如今入了獄,身邊關的都是些坑繃拐騙之輩,說起話來自然不懂什麼叫客氣,他何嘗受過這種屈辱,這一氣便開始語無倫次。

男子嘿嘿一笑,“你瞧瞧,認了吧?話都說不利落了。”說著又往小男孩頭上拍了一把,“你呀,趁早離他遠點。別看安家還給他送湯送藥,那是人家怕他一進來就死了,牽扯上自家妹子的臉面不好看,不得不做個樣子給眾人瞧瞧。要是擱我是安家老大,這種入了贅還不老實的女婿趁早打一頓扔湖裡淹死完事。”

許仙臉漲得通紅,張口還要再辯,那男子卻不肯給他說話的機會。

“我就說,本來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小子,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成了名醫?這背後肯定有鬼,你看看,如今還是被人揪出來了吧?”那男子的眼光在許仙臉上溜了幾圈,忽然換上一副曖昧的笑容,“哎!我可聽說你當初只是個窮夥計,開保榮堂的錢還是憑著臉蛋從寡婦那兒弄來的,是不是真的?”

“什麼寡婦!?你!你胡說八道!!”許仙氣得渾身發顫,

男子笑得更加邪氣,“哎呦!生氣啦?不是寡婦,難道是窯…姐?”說著還在許仙臀上狠狠拍了幾下,“你如今……”

男子接下來又說了什麼,許仙沒有聽到。他連氣帶疼,就這麼暈了過去

☆、過堂

再次醒來時,許仙感覺有人在拍自己臉頰。

“許大夫;許大夫。”獄卒見許仙睜開雙眼;裂開滿是黃牙的嘴嘿嘿一笑;“許大夫;你可轉運了。快醒醒;範縣令傳你過堂。”

許仙迷迷糊糊地搖了搖頭;“過堂?”

“是呀;你去了就知道了。”獄卒將他從稻草堆上扶起來;殷勤地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段日子小人可沒少為您忙前跑後;您出去後可別忘了小人。”安家與縣令的關係,獄卒多少也是知道些的。

許仙倒吸一口冷氣,“張……張牢頭,輕點輕點……”

獄卒一頓,討好地笑道:“是是是,小的是粗人,粗手笨腳的慣了。弄疼您了吧?勿怪勿怪。來來來,我背您上去。”

同每次升堂斷案一樣,臨安縣縣令的公堂外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

範守成故作威嚴地看著堂下或跪或站的五個人。這五人中,除了林元、張泰仁、王明培,以及一個神情瑟縮的婆子之外,另有一位衣著簡樸的老者。

昨夜的夢境讓範守成深感驚詫。他平日裡篤信佛教,每逢初一、十五定會到廟中進香禮佛,但觀音託夢指點斷案,還是此生頭一遭。

許仙被人扶進公堂,忍著疼顫抖著趴在地上行了禮。除被人構陷當日,他還未曾在這樣的眾目睽睽之下跪在公堂之上。

羞恥、忐忑、不安,各種情緒堵在他的心裡,讓他有種莫名的窒息感。他下意識地攥住手心,身體卻仍是控制不住地拼命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