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汪真真就被她媽從床上挖了起來,做頭髮,逛街買衣服,還花了半天買了要帶去送給朱仲謙爸媽的禮品,等忙完這些,太陽也快下山了。
朱仲謙準點過來接汪真真,汪真真爸媽比她還要緊張,千叮嚀萬囑咐的,終於把汪真真送出了門。
緊張的不止她爸媽,其實汪真真更緊張,朱家她也不是第一回去,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的身份還只是朱仲謙的同學,仗著年紀小討長輩歡心是很容易的事。
但現在可不一樣了,她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去他家,用腳趾猜也知道他爸媽一定會用苛刻的目光審視她、考驗她,一想到今天要面臨的大考,汪真真緊張地心都揪起來了。
這他爸媽要是問起來她這些年幹了什麼,她該怎麼應答啊,難道說她最近畫男人和男人搞在一起,還搞了很多年,因此紅遍臺灣嗎?
人生唯一的成就似乎有點見不得光,想到這,她痛苦地地想咬自己的舌頭。
朱仲謙也在注意她的不對勁了,上車以後一直沉默不說,隔幾秒就挪一下屁股,挪完屁股就整理衣服,衣服齊整了又開始折騰鞋,鞋子上彷彿沾了灰塵似的擦了又擦看了又看,總之就沒一分鐘是安靜的,看起來比他這個司機還忙。
前面一個紅燈,他剎車停下,問:“我說你能安分點坐著嗎?你這動來動去的,我看著累。”
“豬頭”汪真真一下子哭喪了臉,撲了過來:“咋辦?我緊張!我緊張得都快喘不過來氣!”
“是嗎?”朱仲謙捧著她憂愁的小臉,“那我給你人工呼吸。”
“不正經!”汪真真“pia”一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推開這張厚顏無恥的臉:“沒同情心!我都緊張成這樣了你還捉弄我!”
朱仲謙發動車子,似乎不太理解她的困擾:“你學學我,我昨天見你爸媽也緊張,深呼吸兩下,再厚臉皮一點,就行了。”
“那能一樣嗎?你是金龜婿,我是醜媳婦,咱倆的待遇能一樣一樣嗎?”
朱仲謙也多少能體會她的心情,畢竟他昨天也剛經歷過,他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乖了,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再說你也來我家吃過好多次飯了,我爸媽是會為難人的家長嗎?哪回你來不是把你當豬一樣喂?”
汪真真想了想,也是,每次去他家都能受到熱情招待,朱爸朱媽對她都很友善熱情,現在應該也一樣吧?
“是吧?”朱仲謙見她被說動了,最後打消她疑慮,“你不是一直愛吃我媽做的魚頭豆腐湯嗎?今天就做了,就等著你這吃貨呢。”
汪真真一聽,算是稍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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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仲謙的爸爸生病以後就搬到了現在住的別墅區,別墅區坐山擁水,空氣清新,出門走點路就能看到一條淙淙溪流,溪流後面就是植被豐富的連綿小山,依山傍水的環境非常適合老人養生。
車一路開過來,沿路的風景很好地紓解了汪真真緊張的情緒,不過等朱仲謙駛進小區,把車停在自家車庫準備下車時,汪真真突然抓住他的手,臉色蒼白:“我我想回家。”
“我我還是緊張好緊張。”
“我站不起來了,腿抖”
朱仲謙對這個關鍵時刻就掉鏈子的女人完全無可奈何,只好見招拆招:“都到家了,爸媽等著我們呢,那要不我抱你進去?”
“不不不”汪真真哪能讓他這麼幹,這不是找死嗎?
她嚥了下口水,雙拳緊握:“我自己走!”
“這才乖!”朱仲謙微笑地摸摸她的腦袋,“小慫貨我看好你喲。”
“你個大魔頭老孃這輩子算是毀在你手上了!”汪真真罵罵咧咧地下了車,被他牽著出了車庫。
在汪真真心跳如擂鼓中,朱家的大門緩緩開啟,躍入視線的是朱媽媽保養得宜的臉,那張溫婉的臉上滿是熱情洋溢的笑容,汪真真剛磕磕巴巴地喊了一聲“阿姨好”,手就被她親熱把握住了。
“真真啊,阿姨好多年沒見你了,真是越長越水靈了!”朱媽止不住誇讚。
“媽你什麼眼神啊?明明就是越長越醜了。”一旁的朱仲謙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汪真真幾乎哀怨地轉過頭去,用目光控訴著他。
為毛你們到哪都要這麼不遺餘力地黑我?老孃看上去很好欺負嗎?
“去去去,一邊去!爺倆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朱媽揮蒼蠅似的把朱仲謙給攆走了,牽著汪真真進門,溫言細語地說,“真真,咱別理他,他就是悶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