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她頑皮眨眼:“反正你都害我翹班了,好心搭我一程嘍。”
汪真真本能地提出反對,剛張嘴,蘇晏就老神在在地揚了揚手上的手機先發制人:“今天你不趕我走,我就同意把你照片刪掉,我是男人,說到做到!”
“還男人小屁孩一個。”汪真真不屑一顧,倒是沒再多說什麼,算是變相默許他的提議。
兩個人去了水族館。
這兩年汪真真每當創作瓶頸的時候,就會難得不宅,一個人跑到水族館裡泡上半天,看著頭頂悠閒遊過與世無爭的魚兒們,浮躁的心也會靜下來。
藍色的海洋無形中給人一種沉靜的力量,色彩斑斕的海底世界在安靜中為她開啟了另一個世界,那是汪真真喜歡的世界。
但今天,汪真真發現就連一向最愛的水族館也無法讓她開心起來。
她隔著玻璃看魚群遊過,幽幽問身邊沉默的男孩:“我問你啊,我只是假設,做個coser是你唯一的興趣,你畢業以後你會把它當做一生的職業嗎?”
蘇晏細細想了一下:“我能說這個問題有點白痴嗎?”
他聳聳肩:“不過倒確實是你的風格。”
汪真真惱羞成怒,又不想大聲說話驚動魚兒們,壓低嗓門警告:“我只是假設!你只需要回答這個問題本身,請不要那麼多廢話好嗎?”
她強調了一下:“我是認真的!”
蘇晏看出了她的困惑,也猜想到她今天哭鼻子多半與這個問題有關,於是凝神想了想,很肯定地說,“如果是我,不會。”
汪真真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蘇晏得到鼓勵,便說了下去。
“首先,我跟那些叫囂著‘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的自由主義者不同,我雖然年輕,卻是個理智的人。對於未來我要從事的職業,我會衡量我的能力,即便能力不足也可以用勤奮彌補,我更在意的是我是否對我的事業具有激情,是否能夠全力以赴,一旦認定,我會義無反顧走下去。”
汪真真認真傾聽他的話,感覺這狂妄的小子雖然腦子清醒,但出口的還是一堆空話,就跟她當初畢業時那樣天真,等他畢業兩三年以後回頭看,八成就會發現當時的自己好傻好天真。
他還太年輕,他的世界裡還陽光普照,更沒有嘗過失敗的滋味,他顯然不是能給她正確答案的人。
她依然沉默,額頭貼著玻璃,依舊鬱鬱寡歡。
“我相信我能做到,仲謙哥他們能做到的,我肯定也能做到。”蘇晏沒有察覺到汪真真的低落,依然信心滿滿地自說自話,他看到玻璃裡汪真真黯然的表情,心裡一動,問:“你跟仲謙哥到底什麼關係?”
汪真真這時候也沒有那麼討厭他了,嘆了口氣道:“應該應該算男朋友吧。”
“不過可能過兩天就不是了吧。”她耷拉著腦袋,“他太優秀了,我們倆不太合適。”
“到底怎麼回事?能跟我說說嗎?”蘇晏小心翼翼問。
汪真真心煩意亂,這個時候也需要一個聽眾,於是就把前因後果還有今天朱仲謙的話都簡單敘述了一遍,當然她隱去了一部分資訊,比如朱仲謙巴不得她被趕出家門他可以名正言順跟她同居。
她渴望有人理解她的難處,給她以同情,沒想到蘇晏皺眉了半響,開口說:“我覺得仲謙哥說的沒錯。”
汪真真茫然地看著他。
“在我看來,既然你兩年前就為了專職畫畫的事情跟你家裡鬧開了,就算這兩年你賺到什麼錢,好歹自給自足不需要家裡養活,何必到現在又半途妥協?”蘇晏又是一副欠扁的拽少爺表情,“依小爺我,房子收就收嘍,流落街頭、跟哥們擠破房子,老子天下第一,誰的臉色都不看,倒清淨了呢。”
他鄙視地看了一眼汪真真:“說了估計你會生氣,你們這些女人就是矯情,一邊為了理想跟家裡鬧翻,一邊又想佔著家裡的好處讓自己好吃好住,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我就覺得仲謙哥的話一點錯沒有,要麼豁出去一條路走到黑,要麼就乾脆做你爸媽的奴隸,反正兩條路你只能選一條,所謂折中的方法,哈,那都是你們這些女人天真的幻想而已!長輩還不都是那德行的,稍一妥協,準爬上頭來要求這要求那”
蘇晏一番一針見血的見解,讓汪真真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這世界上哪來絕對的自由,自由和榮耀還不都是自己爭來的!
對,就應該像高芷然那樣,索性反抗到底!
不做誰都可以拿捏的軟柿子,抬頭挺胸地將自己的事業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