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和周衝一起走吧,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你為什麼非要讓他去參軍,他並不適合當兵。”江乘走後,我埋怨蕭初過。
“你不是也同意了麼?”
“我……。”
“他已經是個男人了,是男人就有男人該做的事。”
其實這個道理我何嘗不知道,只是我總覺得他們還是個需要照顧的孩子,特別是江乘。我讓周衝去參軍,是因為我覺得周衝是個將才,現在正是國家存亡之際,應當為自己的國家出份利,所以我雖然擔心,但也忍心放手。而江乘,我總覺得他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戰場上從來就沒有勇士,只有瘋子和死人,我怕他去是送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都有自己的生命軌跡,別人不能替代。不管是鍾歆,還是江乘,他們既然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應該有自己的聲音。我應該感到高興,江乘終於有除了保護我之外的想去做的事情,雖然他還是有點放心不下我,但是他畢竟已經成長為一個獨立的個體。
“你是不是什麼地方的罪過他?”想起剛才江乘對蕭初過的不待見,我有點失笑。
“得罪他的不是我,是所有與你貌似親近的人。”蕭初過淺笑吟吟,我愣怔。
純粹是炒作
江乘和周衝去軍營後,王府裡常住的就剩下我和素素,曉鶯曉黛,幾個老媽子,還有就是看門的和做飯的。我逐漸把京城的流民安置下來,外省的我都交給欷侃負責。蕭初過和蘇捷在這件事上幫了我很大的忙,他們動用了朝廷的力量。本來這就應該是政府行為,這件事一旦交還給政府來做,我一下子輕鬆不少。
這段時間,我和蕭初過走得比較近,開始是商討流民安置的事情,後來也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像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聽蘇捷說,你曾經用‘不食人間煙火’來形容我。”他啜了口茶,淺笑吟吟道。
我點頭:“不過我現在不這樣認為了。”
那天那個老太太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拉著他,眼淚和鼻涕全抹在他的白袍上面。我有點擔憂地看著蕭初過,他那麼愛乾淨的人,沒想到他的面容依舊和藹親切,絲毫沒有惱怒的樣子,連皺眉都沒有。我當時想的是,能成大事的人,都很會作秀。
我一直精神恍惚,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差點被急速賓士的馬車給撞了,他一把將我拉在懷裡。我驚魂未定,不過我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我好像蹭到了他身上的鼻涕。我微一皺眉,慌忙推開他。他愣了一下,隨即輕輕笑道:“怪我不好,應該先去換衣服的。”
“我…我…不是的…”我囁喏著開口,但卻不知道怎麼說。
其實我也不是有潔癖,我對灰塵這些東西都不是太在意,只是作為現代人,我很怕病菌的傳播。這也是我在東都的時候,那麼堅決地要裝衛生間的原因,因為晚上起夜完不洗手,我會睡不著。
他和煦地笑道:“我明白的。”
一時間,倒讓我有些無地自容。
我看著他山明水秀的面容,竟看得有些痴了,他這樣的人無疑是很吸引人的,長相俊秀,對人還很和藹,怪不得每次他來這裡,曉鶯的目光從來就是痴痴迷迷地圍著他轉。
有一次,曉黛還打趣道:“主子,你要是嫁給蕭公子就好了,那樣,曉鶯就可以天天見著他的夢中人了。”
我後來一直在琢磨著曉黛的話,這倒也能成為我嫁給蕭初過的理由,解了曉鶯的相思之苦,也算功德一件。
只是那樣,還不若直接將曉鶯送給蕭初過呢。我還真把這事跟曉鶯提了,我以為曉鶯會感動得涕淚橫流,然後抱著我的腿千恩萬謝道:王妃對曉鶯的恩德,曉鶯這輩子都無以為報,下輩子我一定為您當牛做馬銜草以報……如此云云。
曉鶯還真哭了,哭得驚天地泣鬼神,但不是感動得,是嚇得,她以為自己做錯什麼了,不要她了。我萬般解釋,她還是不同意,死活都不願意到蕭初過那裡去。
這件關乎功德的大事就這樣流產了,其實在跟曉鶯提過之後,我曾半開玩笑地徵求過蕭初過的意見,他愣了一下,有些微惱,神色冷淡,半天冷冷道:“曉鶯是不會跟我走的。”
這是蕭初過第一次表現有失風度,我怔在那很久。他完全可以順著說:“好啊,就怕曉鶯姑娘捨不得你這個主子,不願意跟著我。”
這個人還真是怪。
“我聽初嫻說,你以前一直在邊關。”我側著臉悠悠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