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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中不乏像方之壺這樣的投機者,牆頭草,不過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蕭初綻,我後來猜想,可能他最終倒向初綻,就是由於這時候初過在和蘇月容的較量中暫時失利。
要說我這個眼光,真的是很差勁,我把謝幕看走眼也就算了,畢竟不熟,我竟然把蘇月容也看走了眼。
以前容珏在的時候,蘇月容是在幫容珏,但也畢竟沒有走到臺前,現在竟然開始垂簾聽政了。
人心是複雜難測,但也沒有複雜成這樣的啊,我一直都在想,蘇月容是不是被蕭青蓮給欺負的,盛怒之下,就開始與蕭家爭權。
蘇月容不但開始攝政,還開始養面首,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曾經的謝幕,也是現在的權臣沈方之。沈方之現在的聲勢可謂是如日中天,僅僅三年時間,一躍成為南朝的右相,本來靖朝就只有一個丞相,那就是我的公公,康國公蕭青蓮,蘇月容垂簾後,又設了一個丞相,兩個丞相一起管理國家事務。雖如此,蕭青蓮的權利其實也沒有多大的變動,因為他手中有幾十萬大軍,所以沈方之更像是一個花架子擺在那。
沈方之和我以前認識的謝幕有一點還是一樣的,都非池中之物,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蕭初過下臺,這不是誰簡簡單單就能做到的。
蕭青蓮在這件事上的態度讓我覺得,他和初過真的很像,謀定而後動。我要是他,早就不受這份窩囊氣了,頭頂被一個女流之輩壓著不說,現在還來了個黃口小兒給自己添堵。
因為外面比較亂,我每天就待在竹枝苑裡,心裡掂量著這些事,總以為南朝會大亂,我的神經總是繃得很緊。
後來我終於忍不住,在吃飯的時候,我對初過說:“國公到現在都不稱王,倒是很難得。”
其實我是想探探初過的口風,看看局勢到底怎樣了。
初過聽到我的話,愣了一瞬,笑道:“你這麼關心這個,是想趁亂跑路吧。”
他嘴角笑意濃濃,我分辨不出他話裡的情緒。但我倒是真有想過,等戰亂來了後離開蕭府,但那是很久前了,那時候父王還在。
我呵呵一笑,道:“我怎麼會這麼想呢,現在的我還能去哪裡呢?到哪都不過是如浮萍一般漂泊。我一直沒有謝過你,但我內心深處是明白的,當下這個世道,到處都是流寇,外面比不得國公府安全。現在的國公府之於我,就像是浮萍所依託的那一池碧波。”
說到最後,我有些悵然,神思也有些恍惚。耳邊有聲音飄過,我沒怎麼聽清,將他的話在腦海中順了一遍,他剛才說的好像是:“非不願,實不能。”
不是不想離開,是不能離開。
我心中一緊,慌亂中抬頭,初過正低下頭吃飯。他頭頂的碧色簪子落在我的眼睛裡,我心中彷彿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有些微痛。
“初過,那個……”我囁喏著開口,我想說的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但好像很假。我怔了半邊,都沒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而初過已經抬起頭,默默看著我,面上波瀾不驚。
我心一橫,道:“國公肯定是不屑,看他黃口豎子,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說完,我更鬱悶,我這算什麼?討好他?
屋內一下子靜下來,是那種尷尬的寂靜。
我嘴角扯了扯,卻發現自己扯出來的是一個無比諂媚的笑。
初過笑了笑,開始往我碗裡夾菜,“吃飯吧,飯菜都涼了。”
我突然發現,原來夾菜的動作也可以做得行雲流水。
紅豆生南國(2)
經過沈方之一折騰,初過現在算是閒下來了,開始的時候比較鬱悶,這陣子,心情倒好了起來,這天還拉著我到街上去轉悠。
水滿有時觀下鷺,草深無處不鳴蛙。
他的手一直緊緊地拽著我,十指相扣。這回頭率那個高啊,他也不顧,繼續拉著我在這千年古城裡招搖過市。一會兒去給我買胭脂水粉,一會兒又給我買珠寶首飾,我本來就不是太喜歡這些累贅物,他非要給我買,說偶爾換換風格也好。
我嘟囔道:“現在看我看厭了?”
他調笑道:“豈敢,夫人要是不喜這些,我們不買就是。”
我愣在那裡,這怎麼弄得我還不好意思了。他素來有這個能耐,不管是誰的過錯,最後理都在他那邊,別人只有自慚形穢的份。
我盯著他的俊臉,狠狠地盯著,他看我這樣,笑得越發得意:“好了,為夫錯了,這些咱不買了,夫人氣質天成,要這些俗物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