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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我說:“我只是有些不安。”

山衍料到我會去江州,還有一個人也料到了我會去江州。

在江州再次看到沈方之的時候,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在哪都避不開沈大人吶。”

沈方之淡淡道:“夫人好像不願意看到我。”

我笑了聲,沒有說到底願不願意見到他,我心裡當然如他所說,是不願意的,但我此次來找江州,其實就是為了他。

我和他並排,默默走了一段路,我突然說道:“你還記得你給我做的那天蛋糕裙嗎?我上次突然想起來,竟然不記得那是什麼顏色的了,是粉紅,還是淡綠色的?”

沈方之的肩頭僵了一下,眼中露出一絲戾氣,讓人有些生畏。他皺了一下眉頭,有些沒好氣地說了聲:“忘了。”

我沒指望他會記得,但是他也不用這般心情敗壞。

在揚州的時候,我笑嘻嘻地問山衍,為什麼不去做官?

山衍說,因為來的人不對。

我愣了下,笑道:“要是初過來找你,你會答應的對吧?”

山衍用極其認真的語氣對我說:“他不是沈方之。”

我頓覺五雷轟頂,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但自己聽來,都覺得有些顫抖,“你怎麼知道,你只是在小時候見過他。”

山衍說:“假扮別人並沒有那麼容易,雖然容貌一樣,但也僅僅是容貌一樣。”

山衍說完,我還是有些不相信,畢竟那時候大家都還小,聲音、舉止都會變的。

山衍見我還懷疑,接著說道:“謝幕幼時是個左撇子,後來卻因一次意外摔斷了左手,他這才開始習慣用右手的,但他的左手小拇指卻因那次意外,完全僵硬,所以謝幕不習慣將左手露在外面,即便是抱拳,也是右手在外面的。”

我心亂如麻,我不記得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天才設計師謝幕是不是如山衍所說這樣,因為我從來沒注意過。但我知道,辛丑南渡以後,我再次見到謝幕的時候,他的右手正好受傷了,他遞給我糖葫蘆的時候,是用的左手,但他的小拇指,好像……很正常!

我心中感到惶恐的是,如果真如山衍所說,如今的沈方之和當年的沈方之已經不是同一人的話,那麼細心如初過,他會不會早就發現不同了?還是說,這一切不過是他一手導演的?

我一路恍惚,忽然被沈方之拉了一下,我一驚,一隊人馬正浩浩蕩蕩地走過,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目光正好落在隊伍中間簇擁的馬車上,夏日燥熱的風吹來,簾子被掀起,車內的人正好落在我的瞳孔裡,雖然已貴為皇胄,依然一襲白衣勝雪。

我四肢僵硬,頭腦一陣空白。等我緩過神來的時候,我的手緊緊地抓著沈方之的手腕。我心一慌,趕緊鬆開他的手,我注意到,被我抓著的正好是他的左手,小拇指……像嬰兒的肉手般,調皮地動了一下。

我抬眼,正遇上沈方之嘲諷的淺笑,就在車簾掀起的那一剎,我的目光正好與初過相遇,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淡漠地掃了我一眼。

沈方之嘲諷的笑容和初過淡漠的臉在我的腦海中不停旋轉,一時間,我有些辨不清誰是誰,只覺得天地之間灰濛濛一片,我孤單地立在荒原之上。

我吸了吸鼻子,然後甩甩頭,去茶館找許南。

可惜,許南不在,糟糕的是,沒有人知道許南去了那裡,掌櫃的說,許南說要離開一段時間。

我心中感到的已經不是不安了,而是巨大的惶恐,我坐在以前被我拍賣過的位子上,呆呆地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在韓府的時候,我不介意被韓天宇耍著玩,因為在我心裡,他就是一個因為寂寞,找法子尋開心的小孩。而此刻,我分明感到,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成為那盤浩瀚棋局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幕後操縱棋盤的,就是初過。

一直到此刻,我都認為他是愛我的,很愛很愛的那種。

因愛生恨?因為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我讓他充滿挫敗感,所以,他現在就想毀滅我。

毀滅我,不是僅僅把我給殺了,而是將我部進他的局內,讓我一步步走向萬劫不復。

“當你一劍刺入他們的咽喉,眼看著雪花在你劍下綻開,你若能看得見那一瞬間的燦爛輝煌,就會知道那種美是絕沒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當花滿樓聽完西門吹雪這段話後,他對陸小鳳說:“現在我才明白,他是怎麼會練成那種劍法的了。因為他竟真的將殺人當作一件神聖而美麗的事,他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