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電話給她用。
“哪兒難受,璐璐?”崔湜剛把腰牌遞給東方傲,回身看見唐璐滿眼的淚痕,心頭揪了一下,用袖子擦去她的淚水。
“沒有難受,就是……就是想家裡了。”唐璐強顏歡笑。
“想家啊!”崔湜鬆了氣,“你長這麼大也沒離開過母親吧?”
“我是身子不舒服,才多愁善感的。”唐璐窘窘的。
“身子不舒服?”崔湜神情一駭,對剛進門的趙嘉道,“快去找個懂得醫術的。”他就不信這麼大的行宮連個懂得醫術的都沒有。趙嘉走進來:“大夫都在太醫院,急切之間到哪裡找來,不過上官昭容的身子也不甚好,公主已經派人進城請御醫了。”
“就算現在去,一去一回也要半日,我想起來了,附近的桃花村有個不錯的大夫,我去請來。”東方傲道,“我以前來鄉下遛馬,跟人打架,受了內傷,還是那大夫醫治的。”
“不著急的,等雨停了再去吧!”唐璐強打精神,“可別再把你也弄病了,何況這麼大的雨,人家大夫未必肯來。”
“不肯來就把他綁來。”崔湜面無表情道。
“哪能這樣?”
“這件事交給我做吧!璐璐,你先睡一會兒。”東方傲把腰牌還給崔湜,提起放在桌上的長劍出門。
“崔大人,水燒好了,可要抬進來。”門口傳來沈華的聲音。
“抬進來。”
兩個身體健碩的太監抬了一個浴桶進來,後面跟了五六個提著熱水桶的太監,浴桶放妥後,紛紛往裡注水。
“你們都出去。”崔湜見一切妥當,把多餘的人都趕走,脫了衣服,抱著唐璐進了浴桶,溫水侵襲著肌膚,唐璐被他抱在腿上坐著,睜開朦朧的眼:“崔叔叔。”
“好些了嗎?”
“嗯,不那麼冷了。”只是頭很疼,眼睛發澀,喉嚨火辣辣的,連說話都有氣無力,“崔叔叔,感冒會不會死人?”她記得元稹的妻子韋叢就是得了感冒死的,那首流傳千古的名句: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便是元稹懷念亡妻寫下的。此外還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如果她也感冒死了,崔湜會像元稹懷念愛妻那樣懷念她嗎?
倘若真的死了,靈魂能否穿回現代社會。
“這孩子又在渾說。”崔湜皺眉,“淋雨沒什麼大不了,叔叔保證,過兩日你指定活蹦亂跳。”他用往她的肩上撩水,雪嫩的肌膚被水泡得紅潤起來。
“泡完了,回到被窩出出汗,等到明早就好退燒了。”崔湜把她從浴桶裡抱出來,進了被窩。
“在宮裡什麼都不方便,要是在家裡就好了。”唐璐闔上眼睛,如果在現代社會的家中,只需開啟熱水器的開關,就有熱水洗澡。
“等雨停了,我帶你回芍藥園。”
芍藥園距離球場較遠,所以他才帶她來行宮躲雨,但宮裡奴才眼高於頂,賄賂點銀子倒沒什麼,關鍵是太麻煩。
過了大半個時辰,唐璐變得昏昏沉沉,崔湜聽她無意識地喊著爸爸媽媽,只當是胡亂呻/吟。拿起毛巾,以最原始的方法浸涼水敷額為她降溫。等大夫來得時候,吩咐在外等了片刻,給她穿好衣服,才請大夫進來。
大夫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平常所見都是鄉下粗手大腳的女人,見床上躺著病弱西施般的嬌美少女,登時變得痴痴呆呆。直到崔湜射來殺人的目光,大夫才稍微定下心神,托起唐璐的一隻皓腕把脈。
“怎樣?”崔湜眼中的厲色一閃即逝。
“小娘子發燒了。”那大夫從未近距離接觸高品級官員,答話時候戰戰兢兢的。
“廢話!”崔湜低喝,要不是顧忌唐璐病著,早一腳踢過去了。抬眼望著東方傲,意思你怎麼請來個廢物?東方傲忙解釋:“要請的大夫是這位先生的父親,不巧也病了,便打發他的兒子來。”
“大夫生病……”崔湜沒說完的話是大夫生病,可見醫術好不到哪去,偏巧年輕人雖然廢物,還不算蠢,辯解道:“家父也是人,是人當然都會生病的。”
崔湜冷眼看他:“你把的脈如何了?”
“小娘子是風寒之邪外襲、肺氣失宣,風者,百病之長也……”
崔湜皺眉:“沒人讓你掉書包,趕緊說如何治療。”
大夫擦了把汗:“容小人開個藥方,大人照方子抓藥便是,不過藥很苦,這位小娘子看來很嬌弱的樣子,恐怕不肯合作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