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漸行見遠,才悻悻的轉過了身,只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呆住了……
雨聲依舊,微風不止。
細膩的雨絲擊打著飛簷窗戶,密密麻麻的輕響迴盪在寂靜的屋裡,如同鼓點般,在人心中蕩起一圈圈漣漪。
雙眸無意間凝視,竟是一片沉默。雨停風止,除了彼此心跳,世間再無其他餘音。
葉莎躺在床上,看著那雙驚喜中帶著愧疚的眼睛,恨意未減,苦色卻又更深。
她還在恨我?或許吧,親手覆滅了她的家庭,還有什麼資格求得她的原諒。相對無言,趙閒漸漸黯然下來,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眼中的歉意。要恨,就好好的恨吧!只要你可以好受一些。
時光變得粘稠起來,過的很慢很慢。兩人二目相對,不知過了多久。
葉莎薄唇輕輕嚅囁,沙啞的喉嚨醞釀許久,才發出幾絲輕微的聲音:“你的妻子被扣在了北齊?你是迫不得已的?”
趙閒張了張嘴,瞧著她目中那絲微乎其微的期盼,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自從離開江南,答應怡君繼承安家的那一天起,我就沒法脫身了。我何嘗想滅了大梁,可秘衛籌劃數十年的行動,又豈是我能阻止的?
既然不能改變,就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以身犯險,用建始帝的血詔策反安家,是自己的主意,如果不這麼做,一步一步跟著北齊秘衛的指揮走,遲早會成為被人捨棄的犧牲品。只可惜北齊的陰險遠超過他的想象,意料之外的昏迷幾個月,使得妻兒被人扣下,徹底錯過功成身退的時機。
說是迫不得已,或許也算吧。趙閒暗暗一嘆,為了怡君,為了柳姐,還有那外冷內熱的蘇大姐,我必須這樣做。可是這番話,如何當著葉莎的面說出口?
他沉默半晌,才緩步走到床前坐下,點頭道:“迫不得已算不上,現在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我因為身份的原因,變成了那個舉起屠刀的劊子手……”
葉莎緩緩搖頭:“你是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對不對?其實你根本不想當皇帝,是嗎?”美眸淚光朦朧,輕輕顫抖的睫毛掩飾不了心中的震動。恨的越深,便代表愛的越深,她對面前這個祖宗基業的仇人恨之入骨,可那深入骨髓的期盼,又如何隱藏的住?
看著她晶瑩的美眸,趙閒心中絞痛,緊攥著雙手,竟然輕輕發起抖了。
凝望著她的眼睛,趙閒再也難以忍受,上前輕輕攬住她,憤聲道:“我只是北齊的一顆棋子罷了!自己妻兒都難以抱全,那有資格做皇帝,你要恨,就恨我吧!但我希望你恨完之後,能原諒我!”眼眶溼潤,他半真半假的撒了個謊,將責任推到了北齊的身上。如果能讓她好受些,這個混蛋就讓我來做吧!
身體輕顫,葉莎呆住了,稍許,她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一聲哭的人肝腸寸斷,也不知夾雜了多少委屈和痛苦,直教人後背都微微發寒。
淚水奪眶而出,沾溼了趙閒的衣襟,她抬起虛弱的手拍打著趙閒的後背,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哭的讓人心碎。喜歡的人不接受她,還一手覆滅了她唯一的家,甚至想要處死她的親哥哥,自立為帝。
她即便是公主,也只是個有個人情感的普通女子,一連串的打擊讓她從身心俱都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可深藏其中的委屈又能像誰吐訴?深藏眼中那一絲絲期盼,不就是現在這一聲‘迫不得已’嘛!
葉莎淚如雨下,半晌不見停止,她這一聲哭泣,將趙閒懸在心口多日的大石推了開來。“哭吧!哭吧!”趙閒聳了聳鼻子,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任憑她不痛不癢的拍打,喉中發癢,千言萬語都化為了溫柔,靜靜摟著她,再無一絲言語…(未完待續。。)
第二百三十九章 暗藏的威脅
風聲已逝,雨珠漸止。
烏雲被層層剝開,飛簷下的紅櫻綠柳上掛著的水珠,在耀日下反射著璀璨的光芒。幾隻鳥兒自巢中探出頭來,烏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著窗內相擁的男女。
哭的就了,葉莎聲音逐漸沙啞,紅紅的眼圈裡是無力的美眸,凝望著前方發呆。
我這作的什麼孽。趙閒暗自搖頭,想了想露出幾絲笑容,貼在她耳邊嘿嘿道:“莎莎,按理來說,我們在佛堂已經喝過交杯酒,也算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葉莎手輕輕垂下,眸子神色不改,冷淡的不知其心中的想法,唯一的改變,恐怕只是她心中的痛恨和悲傷不是那麼深了。
趙閒眼珠轉了轉,又看了看外面的小花園,眼前一亮道:“花紅柳綠,豔陽如春,如此美景,讓人不禁詩興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