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自顧自的往國子監裡行去。怡君伴在她跟前,嘻嘻笑道:“我的姐姐,你晚上偷偷摸摸的屋裡吟詩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表情,‘桃花塢裡桃花庵……’,還有那什麼‘難道世間只有趙閒公子,才能吟出如此迷人的詩句’,那個調調酸的,妹妹我都恨不得進去慰濟你了。”
“胡,胡說。”安碧柔臉唰的紅了,瞧見趙閒似笑非笑的目光,更是羞不可耐的推了怡君一把,急匆匆的跑進了大門。
原來我在她心裡印象這麼好啊!趙閒大為意外,打量著遠去的大姨子…的屁股,還沒來得及想清那一半是他的,後腰就疼了下,轉頭一看卻見怡君面色不愉的盯著他。
趙閒輕咳一聲,笑道:“怡君好娘子,我們進去吧,不理會這些外人。”
國子監裡已經人聲鼎沸,之乎者也、兄臺賢弟客氣聲接連不斷,處處可問詩書之聲,雖然下雨,並未影響眾人作畫的氣氛,正在長亭之內,三兩成群圍著桌案,作那煙雨圖。
抬眼瞧去,不只柳飛月、徐子清等人在此,連建始大帝也喬裝在此人群間,而他的前面,是一位綠衣連裙的女子,柳眉如月,鼻樑挺翹,柳腰盈盈不足一握,纖細的身材當真美豔不可方物,正是沈凌山的女兒沈雨。
見到趙閒的到來,長廊之上竟然冷場的片刻,畢竟趙閒最近勢頭太猛,和在場的才子佳人遠遠拉開了距離,嫉妒和忌憚是這些自命不凡的年輕俊傑們唯一的感受。徐子清則淡淡哼了聲,拉著好友走向了另一處。
“趙閒公子,你也來了!”沈雨咯咯笑著,亮晶晶的眸子閃了一閃,開口打破了冷場的氣氛。
建始大帝葉牧胖乎乎的臉上顏色有些怪異,似有似無的瞟了趙閒幾眼,便望向了別處,竟然沒有說話。
趙閒行至桌案前,上下打量沈雨幾眼,點頭微微一笑道:“沈小姐,多日不見,你到越發漂亮了。”
周圍猛地一靜,連怡君都皺了皺眉。這次倒不是因為吃醋,暗道:“閒郎怎麼當著皇上的面和太子妃親熱,被這狐媚子勾走了魂兒不成?”
沈雨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容,臉頰浮上幾許羞紅,打量趙閒胸口幾眼,嬌怯怯的道:“多謝公子誇獎,上次聽說公子受了傷,不知公子好些了沒有?”
“有勞姑娘牽掛,現在好多了。”趙閒摸了摸胸口,似乎被沈雨的美豔絕倫的羞態迷住。目光稍稍有些放肆。
沈雨竟也沒有避諱。就讓他打量著。
這廝,今日為何如此不濟?國子監祭酒林清遠之皺了皺眉,看趙閒的目光帶著幾許失望,見氣氛不對勁。忙上前打斷二人的話。指著桌案道:“沈姑娘思念故鄉。方才作了副江南煙雨圖,給位學子,老夫就以此為題。讓你們做詩吧。”
桌案上是一副水墨畫,淅淅瀝瀝的春雨,灑在碧湖之上,萬花之間樓閣若隱若現,好一副江南春雨圖,無論意境和筆法都是上上之選。
能評畫的人在場多的很,但未來皇后的畫,皇帝還在跟前,誰敢去出風頭?
葉牧清了清嗓子,湊到沈雨跟前道:“雨兒,為兄方才偶的一詩,與你的畫兒乃是絕配,你要不要聽聽?”
沈雨目光始終盯著趙閒,似乎有些失神,見建始大帝開口,她心不在焉的道:“願聞其詳。”
建始大帝臉色當即變了變,再次瞟了趙閒幾眼,直起身來衝謀士雁翎使了個眼色。雁翎代替了凌仙以往的工作,忙上前湊到他的耳邊,輕聲低喃了幾句。
“咳咳。”葉牧聳了聳鼻子,略微沉吟,緩緩道:“舉杯品酒香,賞畫讀詩章。詩情如畫意,賞畫意猶長。”
“啪啪啪!”話音一落,屋裡的才子佳人便驚為天人,手都快啪紅了,稱讚聲絡繹不絕。
雖然大部分是給雁翎的,可誰敢不給皇帝的面子,誰不知道建始大帝喜歡‘聰明’的人,能博得聖上的賞識,直接就一飛沖天了。
葉牧點了點頭,剛要和沈雨套套近乎,就聽到幾聲帶著低吟:“春風江南煙雨樓,碧波湖上蕩輕舟,萬花桃紅皆成趣,踏遍仙蹤覓清幽。”
全場猛地一靜,詩是好事,也很應景,甚至比方才那首好上數倍,卻無一人鼓掌。
皇上已經先開了口,現在當著皇上的面拆臺,是何等的二傻子,才能幹出這種事情?
轉眼望去,眾人頓時又驚了驚,只見趙閒走到畫前,輕笑道:“趙某獻醜了,好一副江南煙雨圖,飄渺雲煙間尋覓清幽之地,這份仙氣,凡夫俗子豈能隨意點評,賦詩一首,便不做評價了,不知姑娘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