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再修養更浪費時間嗎?”她緊接著又問道,然後自己回答,“我非常的不以為然,所以才會對你的行為感到不贊同。但是身體是你的,時間也是你的,至於你辦案效率的好壞跟我更是毫無關係,所以我根本就沒有理由可以生氣,不是嗎?”
衛沃嚳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並不是故意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知道只有在自己完全康復的情況下,才能夠擁有最好的表現。”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嘆息的對她說:“可是意外總是來得這麼突然!當你看見一群有種族歧視的混蛋,圍毆一名無辜的黑人時,你能夠若無且一事的視而不見嗎?身為一名素有人民保母之稱的警察,我沒辦法袖手旁觀、置之不理。”
“你可以請求支援。”
“我有。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在轄區警員趕到之前,那名無辜者有可能會被活活打死。”
“所以你只好自己動手救人?”
“我做錯了嗎?”他凝望著她問道。
她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輕輕的搖了一下頭。“我只能說,在你滿腦子想著要救人、要破案、要將這世界上所有壞人都繩之以法的同時,請你也空出一點點的空間想一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以及所有關心你的人。”
“因為不希望他們為我擔心,所以我要更小心。你是在告訴我這個嗎?”他看著她。
“有人關心是一種幸福,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擁有這種幸福的。”她臉上有抹淡淡的憂傷。
“只要有朋友、有家人,這種幸福人人都能唾手可得。”他緩慢的說道,目光始終不離她。
“如果有人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呢?”
她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飄忽,整個人沉浸在一種令人心疼的憂傷裡。
衛沃嚳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試探的問:“你是在說誰?你嗎?”
林雪顏徒然一僵,瞬間回過神來,但是一切都已來不及了。
“你的記憶恢復了?”他銳利的雙眼緊盯著她:“或者我該說,你根本就從未喪失過記憶?”
她沉默了半晌,在他耐心的等待下終於緩慢的開口,“不,我的確曾經喪失過記憶。”
“終於承認了。”能夠達成任務他應該要很高興才對,怛是為什麼他現在卻只想嘆氣,只想找人狠狠的幹上一架?
“你要送我進監獄嗎?”她直視著他的雙眼問。
他命自己撇開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拿出辦案時專業的態度來面對她。
“你殺過人嗎?”他面無表情的問,語氣冷靜。
她看了他一眼,然後垂下雙眼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樣算殺過人嗎?”她抬頭看他,接著忽然悲哀的一笑。“當然算。”
她悲哀的神情讓他心頭猛然抽緊。她的表情為什麼會這麼悲哀?她是在演戲嗎?還是說她有什麼讓她不得不成為罪犯的難言之隱?
他完全無法遏制自己想要更加深入的瞭解她。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林雪顏。”
“職業?”
她看他一眼,隨即又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殺手。”
“殺手?”衛沃嚳露出嚴厲神情,眯起銳利的雙眼盯著她看。“你剛剛不是說你沒殺過人嗎?”
“我有說這句話嗎?”很明顯的,她正在努力的自掘墳墓。
“小潔!”他生氣的朝她怒喝一聲。
“小潔是一個幸福的女孩,可惜她只是一個泡影。”她看著他說,臉上始終帶著哀傷的神情。“我是林雪顏,是一個罪該萬死且不該存在這世界,卻又真實存在的人。”
“對我來說你就是小潔。”他忍不住厲聲道,討厭她一再把自己和死亡連在一起的感覺。“至少在過去這半個多月來,你的確是她。不是嗎?”
她認真的看著他,半晌後突然對他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過去半個多月來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幸福的日子,謝謝你讓我擁有這段美好的回憶,即使明天要我死,我也死而無憾了。”
“你就這麼想死嗎?”瞪著她,衛沃嚳再也受不了的朝她大吼。“好,那把你過去所犯下的罪行,一件一件的說給我聽。時間、地點、同夥有哪些人,殺人的目的是為了什麼?說呀!”
“沒有同夥,只有我一個人。”她語氣堅定。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這麼好騙嗎?”
她立刻抿緊唇瓣,一副誰也別想從她口中得到任何有關組織的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