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聽不到。
熟悉的氣息一點一點遠去,葉敬誠額頭冒著豆大的汗珠,靠著房門落寞的癱坐在地上,腿上與腰間的疼痛讓他悶哼出聲,可卻沒有比他的心更痛的。
從林曉曉來到病房門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來了,可是她卻沒有進來,她在門前站了很久,他毅然在門後等了很久,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離開,而自己亦沒有勇氣去出去挽留。
葉敬誠對林曉曉的思念並不必她少一分一毫,他更知道自己的父親去找過她,他的內心比任何人都希望現在可以給她溫暖,給她最真摯的懷抱依靠,但是,如果這不是她想要的,那他又何必勉強,他要的從來都是強迫。
不是葉敬誠不夠愛她,而正是他太過愛她,所以眼中容不得一點瑕疵,他要他黨風曉曉心甘情願的回到自己身邊,他要他的曉曉開心的留在自己身邊,而不是帶著心結和自卑強顏歡笑的留在自己身邊。
有些事情不是三兩兩語能夠說清,每個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想法,只是有時候他們不知道如何去選擇,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更無法去取捨。
如果林曉曉做不到捨去,那麼就讓他來替她做出最真實的選擇,雖然對他們來說,也許殘忍了一點,但他後悔這麼做,因為他和林曉曉一樣,那麼的迫切的想要和她在一起,毫無芥蒂的在一起。
面對葉英的做法,葉敬誠是縱容的,他這是在逼迫林曉曉做出抉擇,同樣也是在逼迫自己,逼迫自己看著她傷心難過而無動於衷,假裝漠不關心。
在地上躺了很久之後,終於有人發現了他的異樣,只是那個卻不是林曉曉,儘管十分失落,但葉敬誠還是乖乖聽護士的話,躺回了床上,乖乖打針吃藥,不為其他,只因為他想要給曉曉一個真正溫馨的家。
林曉曉一直沿著走廊走到盡頭,然後後左轉繼續往前走著,可是眼前卻出現了一個滿臉鬍渣的頹廢男子。儘管男子滿面鬍渣,身體也疲憊不堪,頹廢的坐在走廊盡頭的長椅上,可依舊能夠從他身上看到往日的風采,朝氣而陽光。
林曉曉走到男子面前,看著走廊盡頭的重症病房,透過玻璃窗,林曉曉看到一個一個女子滿身儀器的在裡面躺著,安靜而閒適,彷彿是一個沉睡的千年的公主。
重症監護室裡安靜極了,只有眾多儀器發出的輕微滴答的聲音,林曉曉站在門外,隔著玻璃依稀都可以聽得到。
這樣安靜的唐婉,林曉曉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眼中的唐婉永遠是那麼活潑燥舌,那麼自信盎然,永遠丟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氣,可是看著這麼安靜躺在這裡的躺在這裡的女子,林曉曉第一次覺得,原來唐婉也是一個再也平凡不過的簡單女子,一個同樣心中有愛有恨的女子。
想必她是愛慘了王奇吧,所以才會那樣奮不顧身的衝上為他擋了那一槍,即使她知道那一槍根本要不了王奇的命,她還是義無返顧的衝了上去。她越是表現的冷漠,就越是說明她愛的炙熱,他們在彼此的心中都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也許他們心中早就有了愛,只是他們都不願意去承認,都忽略了彼此在自己心中佔據的位置。
回頭看著安靜坐在長椅上的王奇,唐婉在這裡昏睡了多久,相比他就在這裡等了多久吧。
然而,他真正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不離不棄的守在這裡嗎?恐怕只有他心裡自己知道,只是他會接受嗎?他會選擇面對嗎?這是個只有他自己才能解開的答案。
輕起腳步落在他身旁的長椅上,林曉曉安靜的坐著,不言不語,完全是安靜的陪伴,她覺得這一個王奇是需要陪伴的,正如他心裡的恐慌一樣,急切的需要安慰。
唐婉在這裡沉睡的越久,他的心就越加的慌張不安,也許他正在品食真正失去的滋味,希望他可以從這種滋味中真正明白自己的心吧,同樣也明白唐婉的心。
在長椅上落座了很久之後,王奇始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林曉曉看了一眼低著頭的他,扭頭看向病房裡的唐婉,心裡默默的問到:你要何時醒來?難道你看不到他的付出嗎,也許他正在被你一點點改變,你難道就不想給他一個懺悔的機會嗎?同樣也給自己一個可以幸福的機會。
慢慢從長椅上站了起來,林曉曉抬頭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無聲的輕輕發出一聲嘆息,自己最後總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更做不到沉默以對。
“王奇,你有沒有想過唐婉為什麼要替你擋那一槍,也許在她心裡,你比她重要。”
聽到林曉曉這聲帶著嘆息的提醒,王奇赫然抬頭看著她,佈滿血絲的雙眼充滿了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