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維從馬鞍上跳了下來,看著山寨裡那一片房子,有些吃驚:“這——”
沒想到是真的,靠京師這麼近的地方,居然有人敢在這裡建寨當土霸王,這個人,該是什麼樣的人?!
底下人拉住韁繩之後,朱璃從自己那匹白色駿馬上翻身下馬,馬維讓開位置,讓他察看,在他身旁抱了一絲困惑說:“貌似這裡都沒有人住。”
是,乾淨,整潔的沙地,房子都完好無損,最奇怪的是,除了沿路經過的風聲捲起地上的沙粒,一點聲音都沒有。
難道,那些土匪是先聞到風聲撤了嗎?
“太詭異了。”馬維都不禁在聲音裡夾了一絲抖,這個風聲鬼哭狼嚎的,只有那些久經沙場的人,可以嗅到空氣中隱藏的玄機——血絲味。
地上的血跡全被處理乾淨了,但是,空氣裡餘留下來的氣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馬上消除掉的。
倘若他們想的這一切是真的話,馬維不敢往下想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朱璃低頭,靴子在沙地上輕輕蹭了蹭,眯著的玉眸像是想在地底下挖出什麼隱藏在暗處的東西來。
“三爺。”馬維請示,眼看,他們來到時,已經是遲了一步,不是逃了就是跑了。
“可能是都死了吧。”朱璃淡淡地開啟唇,玉白的手指在沙地裡,輕輕地挑出一點點的鐵粉。這個明顯是刀劍相擊之後,恐怕是一把好刀都被擊碎了,才能留下來的粉末。
馬維大吃一驚,感覺更難以想象在這片土地上曾經發生過的場面,那必定是讓人無法勾畫的場景。
“死了也好。”朱璃指尖磨了磨,讓指腹上的鐵粉迎風消散。
這些人死了,正好說明她肯定是獲救了。她活著,無論怎麼樣,是個好結果。
“三爺——”馬維心裡卻不踏實,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有這樣通天的本事,把這裡的人瞬間殺乾淨了,還能將殺戮的痕跡消除的乾乾淨淨,這不禁是令人想起了閻羅王那三個讓人驚悚的大字。
朱璃總是被人戲稱為閻王,意即辦事不留情面,不懂世故。然而,真正的閻王應該是殺人不眨眼的。他朱璃還達不到這種程度。
“是有個男人,被人叫做魔鬼、閻王、傳說中的夜叉——”朱璃眯緊了眼睛,成一條弧形的縫隙。
馬維一驚:“三爺,那個男人不是——”
不是死了嗎?
天下能被叫做魔鬼、閻王、夜叉的男子只有那一個,絕對沒有其他人選的了。
“之前訊息傳到朝廷時,皇上怎麼想的,做兒臣的不知道,但是,的確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一個像魔鬼一樣的,比閻王更厲害的,能突然間死了,你說,究竟有多少人能對這個訊息確信無疑?”朱璃邊說,邊慢慢地轉回身,準備騎上馬。
馬維吃著驚,跟在他後頭,知道他這些話沒錯,如果沒錯的話,那個男人若真的是還活著,而且回到京師了,馬維是差點兒咬到了舌頭,聲音緊促地說:“此事要不要稟告皇上,三爺?”
“稟告皇上做什麼。雖然不知道是誰在這個山頭上蓋起了山寨,但是,這山寨怕也是存在一段日子了。皇上要真是瞎了眼睛聾了耳朵,也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容人在這裡建個山寨吧。”
萬曆爺要是一點都沒聽說,那就真的是奇了。
馬維暗自又是一驚,只怕他們今晚帶人到這兒來,都瞞不了皇帝的耳目。
“算了。”朱璃翻身上馬,接過馬童呈上的玉鞭,對馬維說,“這事兒,今晚你知我知,不用再傳出去了。倘若有人真的問起,就說我們是不巧路過這個地方,結果進來一看,什麼人都沒有,不過是個空寨子。”
馬維點頭:“奴才都明白了。”
朱璃轉過馬頭,策馬要走時,回頭又掃了一眼那些空無一人的屋子,不知道曾經她是會被關在這裡的哪個屋子裡,不知有沒有因此受苦。想到這裡,玉眸微微緊了一絲,握緊了手中的韁繩,一打馬,揚塵滾滾,快馬回京。
到了第二日早晨,福祿宮裡,太后坐在鏡子前,身旁的姑姑給她髮髻上插上支玉釵,順便向她稟報一些宮裡的事:“奴婢聽說,昨兒,太后不是讓張公公去帶敏姑娘進宮吧。後來,張公公回來回話說,找不到敏姑娘,所以沒法帶敏姑娘進宮。這個事,昨晚上,又有人找了張公公去問話。”
“誰?”太后眯了眼。
“聽說是三皇子府上的。”道完這句,姑姑退了兩步,讓她看著鏡子裡的頭飾還行不行。
太后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