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護國公府要麼是故意讓人進來,否則,真的是固若金湯,密不透風。只能說,又是他們失算了。
朱隸停住了腳。
黑衣人看著他,都說他深陷流沙,身負重傷,可是,到現在,都看不出朱隸究竟傷在哪裡。只見朱隸健步如飛,沒有瘸腿,沒有殘臂,要是腹部受傷,早就躺在床上起不來。護國公的容貌一如既往的舉世無雙。
“你不是來殺本王的,更不是皇上旨意你來的。”朱隸雙眉微挑,墨黑的眸子裡沒有一點光亮,打量著黑衣人。
黑衣人同樣打量完他,露出幾分欽佩的樣子,說:“可惜,多好的臣子,都是敵不過帝王。是不是皇上指使我,老夫只能贈送隸王四個字——無可奉告!”話畢,不等任何人動手,抬起手中的刀子突然往自己脖子上一抹,應聲倒地。
四周看著他的人,沒有一個上前阻攔他。
坐在窗戶上的青袍男子,冷冷地掃過在地上變為逐漸冰冷的身體,眼睛裡一點溫度都沒有。左手揭開系在腰間的葫蘆,掰開葫蘆嘴,一股酒香從瓶口裡飄溢位來。他聞著酒香,好像泡浸在了酒罈子裡,如痴如醉地吸著酒氣,竟是捨不得馬上喝一口。
北峰老怪,不如改名叫酒仙還比較合適。
朱隸望著青袍男子喝酒,嘴角微揚,露出幾分笑意,對伏燕說:“去和你師傅說說話。”
“謝主子。”伏燕接到他眼神裡的含義,單膝跪下接了指令之後,飛了過去,到了青袍男子面前,說,“師傅,我帶你去吃好菜好酒。”
青袍男子眼角輕輕掃過朱隸的臉上,像是與朱隸那雙深不可測的墨眸碰了下眼,嘆了聲:“傻子,你再這樣餵我,我豈不是變成豬?我這次出山,不止給你們兩個收拾殘局,其實想看下隸王的媳婦的。哪裡知道一過來,人家先讓我假扮他媳婦躺在床上。”
伏燕聽到這話驚了下,回頭看到朱隸卻無惱意反而有些笑意,心頭才放下了大石頭。
李敏早在聽見後院裡響起刀聲的時候,在紗帳裡睜開了眼睛。房間裡的念夏、春梅等人,都是心口撲通撲通跳。只覺不過一會兒功夫,後面的戰鬥應該是結束了,根本沒有波及到她這兒。
蘭燕跪在她紗帳外,像是安慰她說:“大少奶奶不用擔心。我師傅出山了。憑我師傅的本事,再遇到上回來襲的高手也不怕。”
說的是一次成功綁架過她,然後再次想綁架她,到這次想殺她的黑衣人。
“是什麼人?”李敏的聲音冷靜自若。
蘭燕搖搖頭:“奴婢想,應該也不是皇上派來的。”
是不是皇上這點很重要。萬曆爺底下高手如林,畢竟是皇帝,大明王朝的統治者,一聲令下,同時可以令江湖裡風雲變幻。
李敏閉上眼,想著今日在提督府裡,傅仲平決定,到玉清宮在皇上面前反告他人一本。這樣一來,這個五公主毒害案一事,該開庭了。
聽說妻子沒有受到驚嚇,朱隸安心進了書房,讓人安排酒菜,與許久相聚一次的老朋友說說話兒。
一箱子老窖搬進了他屋子。北峰老怪許飛雲,聞到滿屋子酒香又要醉了,一拍自己徒弟伏燕的肩頭:“你在這府裡天天享受美酒,小日子過的不錯。”
伏燕乾笑:“弟子要做事的,哪有時間喝酒,喝酒會誤事。還有,王爺身子不好,今日還被王妃命令在府中修養,師傅,你喝可以,別讓我主子喝。”
許雲飛才記起之前朱隸深陷流沙的事兒,問:“怎麼?王爺的傷未好嗎?”
“拙荊說是舊疾加新傷,要慢慢養。”朱隸說。
許雲飛只見他口裡提到李敏時眉角微揚,顯而易見是新婚甜蜜期,幾分勾魂的妖孽嘴角微翹:“王爺,你這娶了媳婦以後,變化大了。”
“是嗎?”朱隸摸了下自己剃掉的大鬍子後光亮整齊的下巴。
許雲飛同樣想到他在軍營裡經常的不修邊幅,大笑幾聲:“是。”
話說回來,聽朱隸口氣說李敏會看病?許雲飛驚異一聲:“王妃擅長醫術嗎?”
“拙荊為人謙虛,但是,是會給人看病。我這個傷公孫沒能看好,還是回來遇到她後她給我看的。”
許雲飛美豔的眼瞳裡微轉,嘴口微吐:“看來,那些人想抓王妃,不是隻因為王爺。”
朱隸緩慢地點了頭。
許雲飛喝了口酒,給他倒了杯茶:“既然王妃不讓你喝酒,我也不能破了這個例,以茶代酒,許久沒見王爺,算是敬王爺一杯。”
朱隸拿